三天很快过去,连看似事不关己的雪青都开口询问了狱卒这位秦三小姐的行踪,自然是被狱卒怒喝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纤绵听着两人的交谈,暗暗转了转腕上的七彩琉璃环,内心焦灼,却面色不露。
入了夜,到了约定的三日之期,纤绵盘腿坐在稻草上,在雪青帮忙上药的情况下,自己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没有秦晓棠的帮忙,以她的身手应该也有出去的机会。
正在她思量之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飘荡而来,纤绵谨慎地对雪青嘘了一声,察觉到什么而坐起的雪青见此了然地躺下继续装睡。
一个着朱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前,欠身引导着一位姑娘翩翩而来。
纤绵远远一望,猜想这位官员八成就是秦三小姐的父亲江都都丞,但他身后的那位姑娘看身形却不是秦三小姐,她不由得略略蹙眉。
而随着姑娘的走近,纤绵看清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姑娘”着了一身经过改良过的短袄襦裙,短袄的对襟开到胸口,隐隐约约地看到里面的袅袅春色,下面的襦裙更是开衩到大腿,白皙的美腿随着走动而若有若现。周围的囚徒一片唏嘘之声,顾不得喊冤,全部攀到牢房前盯着这位“姑娘”的美腿细腰。
纤绵讪讪一笑,似乎明白那秦大人如此谦卑的态度是何原因了。
“姑娘”左右打量,最终袅袅婷婷地停在纤绵的牢房前,对秦大人款款欠身,随手一点,柔声道,“秦大人,这不就是嘛,奴家那个从帝都新招,半路没了消息的琴师,好巧不巧地就真的在这里呢。”
秦大人笑得有些尴尬,“水老板,这不就是个误会,误会嘛。这都是手下人的问题,他们的问题,本官还未对这些人进行审查不是?水老板既然亲自过来要人,本官自当立马就放人,立马。”随手一摆,狱卒捧着钥匙匆匆而来,递给秦大人,秦大人再度摆了摆手,狱卒躬身将门打开,欠身相迎,恭敬地说了一句,“这位姑娘,请吧。”这样乖顺的模样让纤绵差点忘记了之前那副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情状。
纤绵也探不清眼前这两人的虚实,一时做不下什么决定,便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雪青,“这是与我一路过来的姐姐,她不走,我也不走。”
秦大人的笑容僵了僵,却好言好语地劝慰道,“这水老板只向我要了你这么一个人,也将招聘的帖子给本官看了,本官秉公执法,明察秋毫,确定你真的与那些匪徒无关,本官才放你。姑娘这会儿随便一句话,本官可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反正,她不走,我不走。”纤绵再度后退,干脆坐在了不动声色的雪青身边。
“这,这,这,这,这可不行啊。”秦大人偷看一眼水老板的脸色,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纤绵猜不出这秦大人和水老板在演什么双簧,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多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总好过一个人去应战。
水老板摆弄着手指,似有似无地提起,“下个月便是我们那里招收学徒的日子,秦大小姐和秦二小姐也不知是个什么水准,够不够得上这资格。”
秦大人的汗珠越发密集,用手去抹的频率也越发增加,声音也抖动许多,“水老板,这国有国法,不是?”
水老板眉眼不抬,继续摆弄着手指,“此事还得看秦大人的想法,不是?”
秦大人一脸难色,觑着水老板的无所谓,觑着护在雪青面前坚定的纤绵,别过头,抖了抖袖子,“罢,罢,既然水老板与姑娘执意如此,本官也无法,都放了便是。”
纤绵拉起闻此微愣的雪青,微微欠身,“多谢秦大人。”
水老板揽袖掩唇一笑,“这本是秦大人该做的,执法公正,明察秋毫嘛。”
秦大人为这句半是讽刺半是嘲弄的话弄得越发尴尬,“水老板,五日之后,小女……”
水老板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身为父母官的秦大人都如此执法公正,明察秋毫,奴家不过一介草民,自然也要将秦大人的优良作风继续发扬下去了。”说完,顺手牵起拉着雪青的纤绵,在一众唏嘘声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大牢。
灰暗的天空下大牢外早已停放的一驾精致的马车显得有些突兀,水老板不发一言,由着车夫的扶助,一步踏上了马车,纤绵却顿在马车前犹豫着。此时,秦晓棠从牢门旁款款走了过来,直白地对纤绵摊开手,“我说的做到了,你呢?”
纤绵也毫不含糊,利索地将环拿下来,放在三小姐秦晓棠手中,“此上的琉璃乃是南盈独产,环后有南盈皇族刻纹,凭借三小姐的睿智,自然知道如何使用才不负此物吧?”
秦晓棠掂了掂琉璃环,“自然。”
纤绵颔首一笑,“好。”
秦晓棠见纤绵如此痛快,斜了一眼那驾马车,不由得抿了抿唇,“我只说负责你出牢房,却没有说过要帮你别的,你自己保重。”说完,提着裙角,匆匆离开。
许久没有说话的雪青突然开口,“看这意思,之后的地方说不定还不如牢房。”
纤绵撇嘴一笑,看着车夫死死地盯着自己和雪青,想到刚刚他扶水老板的手法猜想应当是个武功不弱的,她与雪青一起从牢门口逃走的机会终究还是比较渺茫的。于是,她摇摇头,“总要先去看看的。”说完,拉着雪青上了马车。
马车很是宽敞,纤绵和雪青坐在远离水老板的一边,紧紧依靠。
水老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