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队此时看了我一眼,露出赞许的笑容,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了刚才那几句,感觉底气也足了,立即接着说道:“万教授,李莞历教授平时几乎不出学校,除了教学楼,就是宿舍楼,你动了杀人的心思,却找不到杀人的时间和方法,又不想暴露你自己,在听到晚上李莞历要给学生上课时,你才想到这个办法!”
我说的这些就是万洪波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杀人的原因,也是冷彤帮我分析出来的,我说完之后,我们三个几乎都紧紧地盯着万洪波。
万洪波不愧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仍旧是不动声色,盯着我冷冷地说道:“我没有杀李莞历,我们是朋友,你们不用施展这种手段来诈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找别人试试好了。”
“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吧?”我逼视着万洪波,沉声说道:“你精心设计的案件,早就留好了退路,为了把这件事儿做得天衣无缝,嫁祸给灵异事件,企图转移我们的视线,却恰恰露出了马脚,是你伙同瘦高个凶手,也就是伪装是尸体那个人,用大石堵住了后门吧?”
这次万洪波震惊了,抬起头看着我,目光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包含的情绪非常复杂,想要尽快低下头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大爷是你们的帮凶之一,帮你们冷冻人体器官。”我乘胜追击,接着说道:“停尸房后门的钥匙在李大爷手中,而且李大爷的住处中,很有可能找到被警方怀疑的器皿,你们担心在李大爷那里出了问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李大爷。”
万洪波在刚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之后,也不再辩驳了,低下头不吭声。
我接着说道:“你和凶手杀了李大爷的时候,碰洒了茶缸,地上的茶叶粉末没有收拾干净,而且你在寻找那些冷冻器皿的时候,右手扶着冰箱,左手打开了冰箱门,留下了你的指纹,你没有注意到吧?刚才我们在给你递茶的时候,已经提取了你的指纹进行对比。”
“你在停尸房后院那棵大树下,留下了足迹,微微有些点脚,右脚足迹偏重。”我接着说道:“而且指纹对比结果,和李大爷被杀第一现场,冰箱上留下的指纹完全吻合,你不是说你记忆中去过李大爷的房间两次,近期是没去过的,那么指纹你又怎么解释?”
万洪波听我说到这里,浑身都颤抖起来,再次缓缓抬起头来,用极其复杂的眼神儿看着我,良久,才缓缓说道:“我无法解释,是我帮忙杀了李莞历,还有老李头,可这一切都不能完全怪我啊!”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欣喜若狂,万洪波面对诸多证据,无法抵赖,已经对他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接下来就是犯罪团伙的事情了!
我压制一下内心巨大的喜悦感和成就感,开口问道:“那你就把整个犯案的经过,详细交代一下。”
冷彤站起来给万洪波倒了杯水,这次没让万洪波用右手接,直接放在桌子上。
万洪波抬头看了冷彤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此刻的万洪波似乎不再那么抖了,但也好像瞬间苍老了十来岁一样,浑身也显得那么无力,靠在沙发上。
我没有追问,万洪波也很快就开了口:“说起来这件事儿都是我造孽,最初的起因是源于我老伴儿,我老伴患了尿毒症。”
万洪波和他的老伴儿齐梅是大学同学,那些年一起上山下乡,经历了很多波折,始终相亲相爱,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婚后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直到二年前,齐梅患上尿毒症。
万洪波就是搞医的,知道这种病的厉害,想要延长老伴儿的寿命,最终只能以肾移植的方式来延续生命,于是就一边四处托人寻找肾源,一边给老伴儿透析,来维持生命。
可天不遂人愿,现在想找到匹配的肾源都非常难,那年月更是难上加难,没有找到肾源不说,倒是联系上了一伙人体器官贩子。
这伙人答应帮万洪波寻找肾源,但费用也是非常昂贵的,万洪波给老伴儿透析已经有些难以为继,真是没钱了,而且也知道换肾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要成功配型更是非常难的,但又不忍心放弃,咬着牙答应下来。
在一次和李莞历教授喝酒的时候,万洪波说出了自己的窘境,两个人都唏嘘不已,忽然,万洪波灵机一动,想起了解剖室也经常有尸体运进来,虽然不可能进行肾移植,但自己认识这些器官贩子,也许他们能收购一些器官,抵一些费用。
就这样,万洪波找到了人体器官贩子,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
那些人也立即答应下来,以一千五百元一个的价格,收购尸体的眼角膜,还有就是一些肌腱和骨骼等器官,另行商量价格。
那时候的一千五百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让万洪波在万般无奈之下,又看到一丝曙光,急忙回头央求李莞历教授。
李莞历教授最初是死活不肯答应,万洪波最后都下跪央求,说自己债台高筑,老伴儿也危在旦夕,感情又这么好,李莞历教授无奈之下,勉强答应了万洪波。
此后两个人就不时地卖一些尸体的眼角膜,有时候尸体不一定什么时候运来,就想办法说服了老李头,给老李头买了一台冰箱,便于不时之需,冷冻一下人体器官,第二天运走。
就这么持续了大约半年时间,人体器官贩子团伙也没有给万洪波的老伴儿找到肾源,最终还是撒手尘寰。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