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面,一队大型车马正在缓缓向北而来,看那车上的旗号写的是,耿国公,冯。
原来这队是来自岭南耿国公冯盎的人马,冯盎此人武德年间降唐,最初被封越国公,后来改封耿国公,虽然不是大唐嫡系封疆大吏,但这些年来随着大唐的兴盛,冯家乃至岭南越发对大唐忠心了。
车马中间一辆大型马车外面,一个盛装公子打扮之人正在跟马车里面的人聊天。
“父亲,往年我们都是临近年节的时候入长安朝会,为何今年提前了一个月呢?”
马车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岭南距离大唐路途遥远,一路走来快些的两个月,慢些就要三个月,往年的时候甚至还发生过大雪封路错过年节朝会的闹剧。
现在岭南发展很好,越发稳定了,索性无事,就及早前来,避过大雪。
且今年大唐可是做下不少大事,灭吐蕃、灭高昌,连灭两国,可以说声威之胜前所未有,因此今年必须为父亲自来面圣。
戴儿,你是我众多孩子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为父期望深重,长安多才俊豪杰,此次带你来长长见识,以后你是要独当一面的。”
“孩儿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原来骑马的盛装公子就是冯盎最喜欢的二儿子冯智戴,马车里面竟然是冯盎本人。
皇帝李二接到官报,知道了今年岭南冯盎提前入朝庆贺,也是心情大好。
对这位封疆大吏,李二一直是十分重视的,本想派太子出城亲迎,可惜太子去了吐蕃道,几年内回不来,其他诸子都在外面,想来想去,可能也就剩下四子李泰合适了。
“传令魏王,明天同辅机、玄龄一起,在长安城南十里迎候耿国公入朝。”李二对身边人说道。
除了战时荣归大军,恐怕满大唐能让大臣迎接的国公,只有冯盎这么一位了,足见他的荣显。
可是冯盎为了抓紧入朝,可没想过摆谱等着人迎接,一路上十分低调,甚至比皇帝李二预料中到的更早,第二天蒙蒙亮就在城门外等着入城了。
再说魏王李泰,悲剧的他已经被外甥女单练二十多天了,一天早晚两顿,顿顿不少,躲都躲不开。
刚开始李泰想着闭门谢客或者称病不出,可面对小萱萱这样‘蛮’不讲理的,根本没用,魏王府的大门根本拦不住。
后来李泰也看清了,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
所以干脆他就躲在办公的地方住下,心想这次外甥女找不到,自己就可以休息一下了,至于减肥?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减肥。
可是躲起来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别说躲在长安城里,就是李泰连夜逃走远遁百里之外,那也绝对逃不过小喵喵灵敏的鼻子追踪。
接下来就悲剧了,原来的魏王李泰只是在自己的王府里面被一只猛虎每天追逐到昏厥,现在倒好,小萱萱因为不满四舅故意偷懒,所以直接命令大猫将人追进长安城里面。
一早一晚,长安城指不定某一条大街上,就会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只斑斓猛虎一路追着一个胖胖的身影,在这两位后面,是一名护卫骑马抱着萱阳公主跟着。
再然后长安城就传开了,说是魏王李泰得罪了萱阳公主,被她每天用猛虎追逐两次做惩罚,当然了,也有知情的传出说是小公主在帮魏王减肥。
传言不一而足,但所有人都再次刷新了对小公主的看法,这也太受宠了吧,连权势滔天的魏王都被压着打?陛下亲生公主都没这本事吧。
呵呵,或许这就是民间传言的隔代亲吧。
这天一早,李泰照常天不亮就早早起床,二十多天来,也已经习惯了,明知道躲不掉,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反正魏王的脸面早就没了,悲剧都被长安城里面的百姓传遍了,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
“哈哈,四舅,今天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呢?”院子里面萱萱的声音传来,李泰条件反射样的浑身一紧。
“咳咳,要不,还和昨天一样,绕东市外围一圈好了。”李泰试探着说道。
来到李泰面前的萱萱眼珠一转,直接拒绝了:“不行,不能老去东市,我觉得咱们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长安城逛个遍,今天咱们从王府出发,去西市跑一圈再回来吃饭。”
我……
你都想好了,干嘛还问我?
李泰有些无语。
“这个,萱萱啊,从王府到西市,那太远了,比绕着东市跑一圈的距离还长一倍,老舅恐怕跑不下来呀,你就饶了我吧。”
“哦……这样啊,那没事的四舅,你放心,咱们还是老规矩,不管你跑多远,依旧是跑到你昏倒为止,大不了咱们就在外面吃早饭好了。”萱萱认真道。
噗……
一阵记忆中的眩晕感袭来,李泰真想现在就躺地上昏死过去,满大唐恐怕找不出比我更惨的人了。
去它的减肥?
从未听过天下还有减肥一道,现在倒好,每次让我昏迷减肥?你干嘛不直接给我上刑呢?李泰心中悲呼。
装晕这个办法,李泰可不是没有试过,但如果有效,他就不会这么面色疾苦了,肯定是不行的,萱萱和大猫两个,没一个是好糊弄的,都是人精,被拆穿了可不得了,闹不好得加练。
所以李泰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象征性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像是燃起斗志一样,跟大猫狠狠对视一眼,然后就开始从王府门口向西市方向奔跑。
大猫像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