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武家别院里面,武照正在做着姐姐武顺的思想工作,武顺刚刚寡居,现在突然要介绍一个身份尊贵的贵公子,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配不上人家。
可是武照不这么想,对方是耿国公次子,姐姐也是应国公长女,虽说老爹故去了,但应国公的名头可是一样响亮的。
“妹妹你太唐突了,姐姐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经历过一次不幸之后,现在姐姐只想后半生寻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就可以了,那岭南的公子咱们高攀不起的。”武顺悲叹道。
武照不服气道:“哪里配不上?
姐姐你就是从小被那两个祸害欺负的胆子太小了,恐怕除了妹妹,长安没人知道姐姐才是真正的才女,论地位论才华,妹妹可以断言,长安能跟你媲美的同龄人绝对不过三个。”
武顺凄然道:“说是什么才华?不过是咱们姐妹两个的自吹自擂罢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姐姐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哪里还会不幸的被嫁给那个短命的贺兰越石?被害得现在无家可归。”
“还不是因为那两个魂淡贪财使诈,趁着天黑绑了你就送人了,真是两个蠢货,跟人家赌场赌斗,竟然将自己的妹妹输了进去,还恬不知耻的赶着送人。
要不然能轮到贺兰越石一个小吏?
现在好了,这人是个短命鬼,好巧不巧,赶在岭南公子来之前的一个月死了,这不是天意让你再寻幸福吗?”
明知道妹妹是在开解安慰自己,但是武顺的心中还是荡起了一丝波澜,眉梢动了动。
武照看到姐姐沉默不语,就知道有门,于是接着道:“天意给你送来一个直上青云的如意郎君,这次可没人坑害姐姐,如果你要是把握不住,那恐怕真的要如你所说,以后需要在长安找个老实人嫁了,终了残生。
哎,可惜姐姐这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的美人,才双十年华……”
武顺笑骂着打断道:“好了,你这鬼丫头,就会作怪!
你是吃定了姐姐吗?
就算我答应了你,可你又怎么知道那冯家公子的心意?人家身份尊贵,眼光肯定不凡,能轻易看得上姐姐?
况且还是一个丧夫的残花败柳之身……”
武照可不在乎姐姐后半句说什么,等的就是前半句。
双掌一合,小姑娘笑道:“只要姐姐答应我去见一见冯家公子就行,其他的一切就交给妹妹了。
说什么残花败柳?
大唐官府还鼓励女子再嫁的,倘若那冯智戴以这个轻视姐姐,这种目光短浅之辈,不嫁也罢!”
武顺苦笑一声,心说这个妹妹真是傲气的可以。
另外一边,皇后和长乐公主也在做城阳公主的思想工作,相比于武顺,这位公主可是心中有人的,她的工作更加难做了。
最终还是皇后严令女儿必须见一见对方,成与不成也不能失了礼数。
虽然知道这样强迫的手段,可能会适得其反,女儿到时应付了事可怎么办?
但想要事先说通,似乎更是困难,所以皇后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冯智戴有几分本事,能让女儿沉寂一年多的心态稍有动荡吧。
冯家大宅里面,冯盎拿着一封请柬递给了冯智戴。
“三天之后陛下召见,你准备一下,到时候随为父入宫拜见陛下。
宫里不少跟你同龄的才俊,正好可以结识一下,岭南毕竟是蛮荒之地,比不上长安的人杰地灵。”
冯智戴恭敬的应下,他也想多见识一下长安的才俊。
可是当冯盎注意到儿子脸上的伤势还未全消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形象,去皇宫相亲实在是有失风范,到时候因为这个没成,那可不行。
“去见陛下可不能带着脸上的伤势,太失礼了,上次来的杜驸马不是人称天下第一神医吗?你这就去找他给你敷药诊治一下。
这人也是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在他家受伤的,仅仅来送了一次药就不管了?”冯盎埋怨道。
“这事您还怪人家呢?
那天杜驸马可是背着药箱亲自给孩儿敷药道歉了,谁知道碰上您调查人家,就好像咱们要当面告诉人家以后要报复一样,人家能再来才怪呢……”冯智戴无语道。
冯盎老脸一红尴尬道:“那不是误会吗?长安可是他的地盘,为这点事报复?
为父纯属惜才。
算了,他不来你就去一趟,这是正事,让他帮帮忙。”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脸上的伤势没好,孩儿早就想去再会一会他了,那天虽然误会频出,但我们两人一见如故,聊得还是挺投机的。
别的不说,杜驸马绝对比那天来虚伪道歉的魏王李泰让人如沐春风的多。”
冯盎笑骂一声,将儿子赶去就医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说要让他相亲公主的事情,可怜冯盎一片苦心,就是怕这个儿子像在岭南一样抵触父母的安排。
所以这次他跟皇后商议,以一种意外的形式让这一男一女在宫中偶遇,兴许效果更好也不定。
医馆里面,说来也巧,杜少清今天坐堂,更巧的是,武照正好也有事来找杜少清。
于是还是医馆后堂会客厅,还是三人对坐饮茶。
冯智戴跟杜少清二人也不避讳,说明了来意:“陛下下书三天后召见,家父说这脸上伤势未愈,去见陛下唯恐失礼,所以来求助杜兄,可有妙手帮帮小弟?”
杜少清脸色古怪的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武照,小姑娘心里都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