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易昭深深地看向易河盛,眸中尽是担忧之情。
“你说,爷爷将我嫁给怀王是为何?我听说,爷爷将他手下的兵权让了些出来,交给了怀王。”
易河盛眉毛倒竖,严声道:“妹,说话要小心,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咱们家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易昭沉默,同样正襟危坐,收敛眉目。
“我也怕,爷爷若是走错一步,咱们家……”
易河盛同样沉默,没有再说话。
“哥,有什么事你别瞒我。”易昭有些激动地看向易河盛,紧张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虽然我嫁给怀王,可明显我只是颗棋子。爷爷糊涂了,我却是清醒的。哥,我们不能让易家让陛下出事。”
易河盛凝望着易昭,知晓她现在如此笃定,定是从定亲之后没少私下调查。半晌,易河盛只是简单地将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
大将军将部分兵权交给怀王的那天,晚上易河盛也像易昭这样质问了大将军。
可大将军只一味说,自己老了,不适合继续呆在兵营里。怀王本来就是右将军,给他也不过分。而且怀王娶了易昭以后不能没有些权势,这样易昭也会跟着吃亏。
明面上看着很有道理,若是细想却不是那个道理。
皇帝去往历山,怀王突然间开始揽权,朝堂上故作勤政,背地里结交朝中重臣。现如今,丞相是完全和他站在一边,朝中万事决策都听他们二人的。
本来,大将军若是手握重兵,与他们二人抗衡,朝中局势还不至于这么失衡。结果,大将军同意了怀王的提亲不说,又在怀王与易昭成亲之后,将一部分兵权交出去。分明也是在说,他站到了怀王这一支。
怀王这一个月来的行为,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狼子野心。丞相和大将军的靠拢,明显是要辅佐他的意思。
“妹,你如今在怀王府,正好可以帮我们时刻盯紧怀王。”
易昭有些失魂落魄,她只是怀疑怀王的不对劲儿,没想到怀王当真是有此心思。既然他有谋逆之心,她定然是不能与之相容的。
半晌,易昭紧握住双手,坚定地一字一句开口。
“哥放心,若有必要,我一定会杀了怀王!”
易河盛定定地看着易昭,十几年的感情,让他清楚地知道,易昭不是在开玩笑。
易昭向来比男子还有血性,自小的父母与爷爷的教养,让她极为重视忠诚二字,知天下正道。
但他也知道,易昭是喜欢怀王的。
定亲时,待嫁时,盖上盖头那一刻,她都是欣喜的。
“妹,你万事小心。”
末了,易河盛只能叮嘱这么一句。
现在在朝中与怀王抗衡的,就只有太尉带领的他们这一支,力量可谓是微乎其
微。太尉也有心在怀王身边安插细作,可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
易昭又问:“哥,如今朝中出现如此状况,陛下竟是恍若未闻吗?为何不立刻回来?”
易河盛眉头一皱,一张脸严肃的很。
“难不成,陛下当真是……”
不行了,已经到了无力阻止的地步?
最后三个字,易昭不敢说出口。
易河盛也一直不知道司伯言的情况,只有玄灵观的人会去一两次历山,却是什么风声都没有透出来。怀王如此着急,看来陛下是真的要不行了。
“我们已经派人去保护宗亲王世子进都。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做好防范。”
易昭表示明白点了点头。
“小……王妃,刚刚怀王让人来传话,说是要提前回府了。”
白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易昭与易河盛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往屋外走去。
易河盛送易昭到大将军府门口之时,怀王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并未见大将军。易河盛只是瞪着怀王,什么话都没说,送易昭上车后,目送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
马车之上,易昭望着闭目的怀王,端端正正地坐着。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垂眸看着对面的团绣座椅,面上无半点表情。
听着辘辘行驶着的马车声,易昭便觉得与怀王这般单独相处的机会即将要没了,下一次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这都许久了,常乐什么时候才能从历山回来?我已经好久没见着她了。”
每当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便忍不住找常乐作为话题,似乎这样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也或许,只有提到这个人,才能让怀王说上几句。
“她快回来了。”
怀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很好,眸子微微睁开了些,却是没看易昭。
他千担心万害怕,没想到常乐还是和司伯言混到了一块儿。本以为她是个知利害的,没想到她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易昭看向怀王,故作欣喜道:“她终于是要回来了吗?”
等她回来是什么时候,是陛下驾崩,已经万事具备的时候吗?
“嗯。”
怀王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抬眼瞧向易昭,桃花眸一弯,笑不达眼底。
“待会儿你先回王府罢,我还要进宫处理些折子。”
易昭眸光微颤,勉强一笑:“你今晚可还回来?”
“自然是回,不过会晚了些,你先睡就是,不必等我。”
怀王说话的语气也甚是温柔,不知道的当真以为他是个贴心的。
易昭也不敢表现地太积极,只是微微点头,轻声应了。
怀王瞧了易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