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士等客人避得远远的,然后几脚铁腿扫开碍事的桌椅,腾出一片空档来。接着回到楼梯口,三人一组,分成两排闪开,于是乎楼门口,无声地冒上两个手挽拂尘的白发老道,双目开阖间,精光闪烁,令人寒透心底,不敢直视。
酒楼上,无论是先前躲避站着的,还是坐着勉强能够镇定斟酌的食客,见此阵仗威势,打脚底板也知马上就有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慑于青城派乃本地最大的势力,俱都一静,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心情兀自紧张嘀咕,生怕惹火烧身,遭了池鱼之殃,那就倒霉透顶的了。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一个心思,随时准备开溜。
两名白发老道士的年龄,加起来恐怕有三个甲子的岁月了,他们像检阅般并肩穿过六道士让出的人缝,来至白文玉身前站定,六道士赶忙紧随其后护驾,让出了梯口。于是乎,食客们纷纷借机逃离酒楼,除了酒楼掌柜,基本上没有闲杂人了。
“无量寿佛!四位施主,贫道青城玄天,这位乃敝师弟玄地!请恕我俩打扰!”左边年龄稍长的老道,单手执掌礼貌地自我介绍道,精光四射的眼睛,看着镇定如恒继续执箸慢用佳肴的白文玉,强忍被人忽视无礼的怒火。
“呀,两位前辈竟是昔年江湖人称‘青城二绝’的两位老道长,乃当今派中硕果仅存的元老,请恕晚辈我等失礼!”秦素娟心中一惊,急忙站起身来,抱拳执礼,借介绍提醒白文玉和两位小妹,可要当心应付。
玄天的师弟玄地道长有些得意地挥一下拂尘,面带欣喜地讶然说:“无量寿佛!这位姑娘竟知晓贫道师兄弟昔年拙号,佩服佩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何人门下?”
秦素娟见对方虽说傲气,倒还有礼,又是老前辈,面容更加恭敬回答道:“小女华阴秦素娟,师尊居处普陀,法号‘情难师太’!这位小师妹崔晓慧;这位是——”她顿了顿,想说“冷面魔女’”突觉不妥,毕竟婉儿天真活泼可爱,没得埋汰了她的丽质天生,遂灵机一动,改口接着说,“这位乃‘天绝门’下,人称‘翠叶素女’的裴婉儿是也!”
婉儿姑娘被娟姐捧送一顶“翠叶素女”名号,大觉开心好玩,再加上“天绝门”与“玉哥哥”的称号相关联,更是乐不可支,眉飞色舞的,只差没有立刻站起来,开怀畅饮,高歌一曲的了。落在崔晓慧眼中,暗自好笑:婉妹还是小孩心性,听不得赞美,娟姐也是奸猾机灵得紧,此时,还有心情逗她开心!
玄天、玄地两人听得“天绝门”甚觉陌生,从未听过,也丝毫没有在意,毕竟两人年纪已活了一大把,武林中事已不再关心,倒是对普陀一脉渊源极深,玄天立显高兴地说:“原来姑娘乃旧友门下,失敬失敬,当年贵师祖无极师太,曾与贫道两兄弟有数面之缘,不知令师祖现在安好?”
听得师祖名号,秦素娟和已然恭敬站起的崔晓慧面现肃容,其中秦素娟黯然哽咽道:“师祖她老人家,早已仙去了!”
“可惜可惜!”玄天悲天悯人地唏嘘感叹,想想自己大限也不久矣,更是伤感。
秦素娟话锋一转,精神振作,不容置疑地说:“这位少侠,便是当今轰传武林的‘天绝侠客’白文玉!不过,两位前辈要找他的麻烦,可别怪我们以下犯上,得先过我们‘霜寒冷剑’三姐妹这一关!”
白文玉对青城派没有好感,几次三番为了贪欲骚扰自己,让他对这些名门大派有些不感冒,所以他依旧淡定执箸,缓慢悠闲地挟菜细嚼,虽说肚子早就饱了,他是成心要给下马威于青城派。
脾气有些暴躁的玄地道长,早就对白文玉的漠视忍了好久,此刻见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爆喝一声,拂尘猛地一抖,根根丝线直竖,闪电袭向白文玉右肩井穴,想让他吃点苦头。
好个“天绝侠客”白文玉,也未作势,手中一双竹筷猛地弹起,直射玄地手握尘柄的腕脉大穴,后发先至,逼得玄地后退一步,攻势立刻瓦解。
旁侧好事的婉儿姑娘,乍见玄地道长对玉哥哥动手,芳心有气,怒火中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端起面前桌上的一个菜盘,毫无征兆地砸向玄天道长。那老道不屑与一个小丫头对手,身子轻轻一晃,就躲了开去。不成想忘记了背后的徒孙们,毕竟老了,记性差一点。
“砰!”一个胖道士没来得及闪开,被砸了个满脸菜肴开花,油水佐料直淌,气得他狼狈地倒退不跌,双手在脸上乱抹。
余下的道士一起恙怒,不管不顾几乎同声暴喝,单掌齐扬,五股罡劲旋风呼啸,从四面八方袭向婉儿姑娘,如果击中,不死也会脱层皮。
“不要脸!”秦素娟和崔晓慧反应敏捷,双双运掌挡住一股劲力,白文玉也是眼明手快,猿臂倏伸,一把抓住婉儿的一只胳膊,真力一发,那丫头倒还机警,借势一纵,跳到了秦素娟身后,躲过一场劫难。
瞬间,三道凶猛的劲力被白文玉运掌如风,卸去锋锐,直接打在面前堆满菜盘的饭桌上,但闻“噼啪噼啪——嘭嘭砰砰——”木板破裂和杯盘击碎的响声,听得酒柜背后的掌柜,满脸肌肉直跳,既心疼又害怕,感觉今日损失会非常惨重!
秦素娟和崔晓慧也各自抵御住了强劲袭来的真力,特别是秦素娟,浑身力大无穷,内家真力比平时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