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黎的声音很轻,像是试探性的轻唤,却足以让苏月冷慌了心神。
“国师,你这样唤我不觉得太过亲密了吗?”苏月冷咬了咬唇,在脸红之前赶紧驾马回了城,头也不回。
惊雨策马跟在后面,经过君久黎的时候悄悄望了眼。
将军把他安排在大小姐身边的时候叮嘱了,一定要注意大小姐和国师的来往,切勿让他们太过亲密。
现在看大小姐这般排斥国师,倒是省了不少事。
“惊雨。”女孩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
策马与女孩并肩,惊雨转头看去,女孩的眼眶还有点红。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苏月冷所指,自然是这些时日京城四起的流言。
自从月湖诗会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每每随着爹爹去军营的路上总能感受到百姓的异样眼光,想来定是那日在诗会上听到的狐狸精谣言传开了。
“抓了些散播谣言的人,但是都非主谋,背后之人行事非常隐蔽,我还需要些时日才行。”惊雨看向女孩怀中的小雪狐,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属下建议大小姐您这些时日出行暂且就别带白团出来了,免得更惹非议。”
苏月冷轻哼一声。“若是这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惊雨,别妄图要求我做出可笑的让步来掩盖你的无能。”女孩拉起缰绳,冷冷一笑。“若是你连把谣言连根拔起的能耐都没有,就根本不配做我的护卫!”
“驾!”
苏月冷丢下话就绝尘而去,刚回到侯府,就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几个衣着奢华的人影正在下车,远远看去,衣料上的金丝缎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刺眼,大街上围了不少百姓,好奇地打量这些大阵仗来的有钱人
眉头一皱,苏月冷顿时拉下了脸。
爹爹前脚刚出城,这个杨榕就忍不住了?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侯府嫡长女嘛!怎么自己一个人骑马回来,都不坐个马车?”为首的胖妇人扶了扶发髻上快受不住重量的大金簪子,强行扭了扭腰肢,向苏月冷身后望了眼。“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你这也太寒酸了,你瞧瞧我,虽说只是窜个门来探望一下妹妹,也好歹有五个丫鬟婆子跟着呢!”
苏月冷闻言,扫了圈周遭的百姓,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在这儿就开始发难,怕不是自己搬砖砸自己脚?
“杨玫,你也瞧见了,我这侯府大小姐的日子的确过得还不及你一个商贾人家来的好。”女孩哽咽了一下,声音却响亮得很。“哎,没办法,侯府掌家的一直都是大夫人,我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孤女,她若有良心,赏我几口饭吃,若是不高兴了,动辄打骂也是常有的……”
胖妇人听这话头不对,脸色瞬间白了白,还没来得及开口辩驳,就见苏月冷哭得更凶。
“如今爹爹也出征了,看来这侯府当真没月冷的容身之所了!”
杨玫瞪大眼,她从前对这女娃子冷嘲热讽不知道多少次,这娃子都像个傻子一样听不出半分不妥,今日怎得转了性子?还会喷人了?!
“表妹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娘不过是关心你一下,怎得就引来你这般曲解,当真是叫人心寒。”杨玫身后纤瘦的少女一脸傲慢,苏月冷记得这人,叫林馨儿,是个自私自利,一心想攀高枝的货。
这女人对众皇子中最fēng_liú潇洒的六皇子一见钟情,便在前世自己成亲那日设计了一场失身捉奸的戏码,而后如愿嫁给了五皇子,可这也让她憧憬筹备好几个月的婚礼成了场闹剧,所有少女的美梦都破灭,所有的祝福都化为虚有,没有喜庆,只有阴谋和唾弃。
“呵,果然没娘的就是没教养。”林馨儿抬袖掩住口鼻,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苏月冷眨眨眼,一脸无辜的可怜样,倒是将苏嫣然作妖时的模样学了几分像。“各位父老乡亲,我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们都看到了,出门没有马车,更没有丫鬟随从,随便一个外人都能指责我辱骂我……现如今爹爹也出征了,这侯府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女孩远远瞥见府门内缓缓走出的人群,是杨榕和苏嫣然领着丫鬟婆子来接客了!
“也罢!回府也是挨饿挨骂,月冷还是回军营里待着,兴许长参军还能可怜月冷赏个草棚住!”
女孩一脸愤然,马鞭一挥,直接将杨玫和林馨儿丢在原地,接受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
杨榕走出来的时候,周遭的唾弃声更是汹涌,这些日子她虽有散播谣言,但为了避免被惊雨查到,所以只能遮遮掩掩,所以其流言程度依旧不及苏月冷在月湖诗会上剑舞作诗的美名来得有力,最让人费解的是,不知道谁将那日田三他们断胳膊断腿的事给兜了出来,说田三一群人在新兵营中仗势欺人,更是对大将军及其女不敬,这才被处置,实则是替众新兵出了口恶气,并非什么妖狐作祟。
一时间,同情苏月冷及对她赞许有加的声音竟还盖过了流言蜚语的声势!
眼下,围观的百姓中就有仰慕苏月冷才情的书生看不下去,直接一个臭鸡蛋砸中杨榕,那华丽的金帛绸缎瞬间毁了!
杨榕脸黑成炭。“赶紧把人给我抓起来!”
谁成想这书生竟还是群体来着,一时间和冲上去的家丁闹得不可开交,但到底是拿棍棒的对付手无几两肉的,几个书生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旁边几个粗汉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