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要跟小妇人报仇么?那夫人阴沉沉的一笑:便知道,那个贱人,不会这样的善罢甘休!千防万防,终究还是给他这样的找到了头上!你们何曾知道,为着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小妇人费了多少的心思!
您费的心思是实实在在不少,我叹口气,道:本来,我们身为局外人,也实在不该参合在里面的,无奈何……
阿梅她,重新出来了?那鸿喜的声音却突然的响了起来:她,她可说了什么?
鸿喜,你怎地闯进来了?那夫人皱起了眉头来:不让让你走么?
鸿喜失礼,实实在在没有旁的法子……鸿喜正自后面赶过来,几个老仆也拦不住他,但见他一张黑红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起来:阿梅,阿梅他……
鸿喜,你守在那里,是不是,也不过是想着要陪着那阿梅的?我说道:现如今,阿梅是满心的不甘愿,实实在在是想要让自己报仇的。可是……
是咱自私,鸿喜的眼眶子泛红:咱,咱实实在在,舍不得她,这样下去,咱肯定是会耽搁了她,可是,可是一知道了那阿梅,便在离着咱那样近的地方,咱实在,也没法子,看着她害了人,自己去了……
三界之内,自然有三界之内的规矩。陆星河说道:这种替死鬼,古往今来,哪里都有,本来,也是一种规则。
这话,多说无益,夫人瞪着我们:现如今,你们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也想着让小妇人下了水,去做替死鬼,换了那阿梅?只知道你们是道士,不成想,因着我们武家得了救,现如今,反倒是反咬一口,倒是替鬼办起了事来!
解开了怨念的,也未必就是非要去做那替死鬼,那陆星河说道:总而言之,还该有旁的方法,见上一面,许多误会,想必也就清楚了。
小妇人跟那个贱人之间,可并没有什么误会。那夫人听说,咬牙道:当年若不是她出去做出了那等不贞洁的事情,老爷何至于,变成了胭脂河里的替死鬼?
武家老爷成了替死鬼的事情,敢问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我皱眉道:难不成,是托梦么?
不错,自打老爷没有了,小妇人总能梦见了,那老爷周身湿淋淋的浸泡在了水中,满口,只嚷着冷!想让小妇人拉他一把……
说着,那夫人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老爷他,说是一直在胭脂河之中等着,等着谁来接替他的,小妇人难道能袖手旁观?若不是因着两个孩子还需得有母亲养育的话,小妇人宁愿自己到了那水中,去接替了那老爷来!
左思右想,却觉着,这个阿梅,才真真正正该死的,让他去换了老爷,不是大好的么?结果,她不知好歹,竟然不肯!既然如何,安能怪了小妇人痛下了杀手!事情就是小妇人做的,自然要派人假装收割芦苇,在那里盯着她,让她再没有法子得到了替换,一旦她逃出生天,岂不是便要重新来祸害了我们武家?
鸿喜低下头,不出声来,只揉了揉眼睛:阿梅她,实实在在,也可怜。
怪不得鸿喜他一直不肯说媳妇,原来,心内还一直挂念着那阿梅。
哪里,都是恨。
这样吧,鸿喜忽然抬起了头来:咱,咱去吧。咱在那里,是咱自私。阿梅,阿梅该有自己的机会……
你说什么?那夫人却瞪眼道:你难道忘了,那阿梅几次三番的背叛了你么?
想来,大夫人寻了给阿梅抛弃的鸿喜,两个人是商定好了,一道对付阿梅的。
鸿喜也只做听不见,转头道:两位,带着咱去吧,能跟阿梅再见一面,咱,也够了。
我心下恻然,一直都是心软的陆星河也面露同情:冤冤相报何时了,说开了,也许,也就好了。
道长说的是,那鸿喜道:咱,早先,也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鸿喜,我却不许你去?夫人道:你不是恨他么?你那些个独自痛苦的时候,谁陪着你了?你傻不傻?你现在再做什么,根本也来不及!
鸿喜没有再出声,引着我们出去了。
胭脂河边还是一般宁谧,那些个割芦苇的人都在左近干活儿,瞧见我们又来了,还高高兴兴的打招呼道:哎呀,两位又来了!怎地,又是为着说媳妇的事情么?
也不算是。那鸿喜勉强的咧嘴一笑,道:今日里,咱们且歇一歇吧,咱,咱有点事情,想在胭脂河边,跟两位道长说。
那些个农人听了,只当有什么好事,都挤眉弄眼的去了,笑到:咱们只等你的好消息!便各自散去了。
鸿喜望着我们,道:阿梅,阿梅她在何处?她一直,也不肯见我,却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她。
我蹲下身子,拨开了芦苇,在那芦苇地里一划,那阿梅便出来了,湿淋淋的漂浮在了芦苇之中的暗处里,盯着鸿喜,露出一脸的狰狞:你们说话,确实不算数的,我只想寻那个大夫人,可并不想寻他!
阿梅……鸿喜却也蹲下来了身子,冲着阿梅伸出了手来:咱来替你,你只管走吧,但是,咱希望,事情到此为止,跟武家大院的恩怨,便这样一笔勾销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何干?阿梅瞪圆了眼睛,道:我一条命,便耽搁在了这里,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瞧见你!
阿梅姑娘若是想让鸿喜小哥做替身,大概早就做了,便是上一次大师哥给落下去了,阿梅姑娘本想让坏了她好事的鸿喜小哥拖下去,好歹,也还是松手了,可见心内,还是顾念旧情的,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