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闷雷声声,砸在地上,蹦出花火。
梁尔尔肖杨氏面对面。
肖杨氏扬起下巴,振振有词:“御医说了,老太爷现在需要静卧,决不能移动。”
梁尔尔望了望老将军。
“可是……舅母,外公在这里躺着也只能是……”
“等死”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肖杨氏道:“陛下心系我们萧家,他正在全国寻访名医,老太爷不会有事的!总之,不许动老太爷!”
“可……”梁尔尔还待说什么,一旁的梁介甫却是摇了摇头。
这里毕竟不是梁家,她也不姓肖,梁尔尔低下头,不再开口。
肖杨氏扫了她一眼,说:“尔尔,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老太爷这里有我守着呢。”
“是……”梁尔尔欠身应下。
肖杨氏摆摆手,又道:“赵妈,你先把思思那边的房子腾出来,给尔尔住。”
“是,夫人。”
“舅母,我先告辞了。”
梁尔尔从老将军屋中出来。
梁介甫跟在女儿身后,小声说道:“尔尔,你舅舅不在府中,全是你这舅娘说了算。莫要冲撞她。”
“我知道。”
梁尔尔心中若有所思。
去了梁思思的院子,写了张纸条,放在锦囊中,交给邹蓝。
“你务必快马加鞭,这边,我会想办法!”
“好!”
邹蓝骑上绵羊,疾驰而去。
…………
…………
为肖老将军病情忧心忡忡的,除了肖家人,还有萧家人。
当今的圣上正在在御书房犯愁。
皇帝陛下的眼前有两堆奏章,一般高。
一边是请求他准许肖老将军的儿子,肖孟行将军回京探父的,另一边则是希望他不要让肖孟行返京,毕竟,肖孟行镇守的南疆,此时有些不太平。
皇上揉了揉眉心,侍奉的大太监见状,递来一杯清淡去火的清茶。
“撤了。”皇上没什么心情。
“是。”大太监弯腰退下。
陛下掐了掐眉心:“一边是孝,一边是忠……内阁这群老家伙,惯是给朕出难题!”
大太监察言观色,小声地建议道:“陛下,您不如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谁的?”
“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以及楚王爷,都是愿意帮陛下分忧的。”
皇上眼神微动,道:“去把见楚宣过来。”
“是。”
…………
…………
大齐的老祖宗传下来规矩,亲王侯府的府邸修筑,不可太高调显眼,最好是中规中矩!府宅要跟你家主子一样,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缩在皇宫一隅,方可长久。
但是,楚王府是个例外。
楚王府气势如虹,壮观威严。
这偌大的京师,敢大大刺刺的用四角攒尖顶,还上盖琉璃瓦的,就楚王府独一份儿。它可不似皇宫脚边的乖顺猫咪,反倒是像一只蛰伏着的野豹。
萧见楚,楚王爷正在自己的府邸听曲儿,眯着眼,斜着身,修长的手指跟着拍子,一下一下,闲适慵懒。
直到大太监来传皇上口谕。
“王爷,皇上这个时间见您,定是询问您关于肖将军返不返京之事。”楚王府的食客柳潺失笑,分析道,“恐怕这满朝文武,现在只有您没上奏本了。”
萧见楚道:“谁能想到,老将军还有这么一难。罢了,他要本王去,本王便去。”
楚王爷刚要动身,影卫初六捧着只白信鸽,匆匆来报。
“王爷,十七的消息来了。”
“哦?”萧见楚这才来了兴致,手一挥,接过小纸条。
“哈哈!”萧见楚看完,撕了纸条,道:“肖老将军,约是有救了。”
“什么?”柳潺不解。
萧见楚也不解释,扬长而去。
…………
…………
邹蓝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终于用最短的世界,来到了邺城。
果然如梁介甫所担心的那样,青大夫不肯进洛京,即便是左定门,他也不去!
邹蓝见状,拿出了梁尔尔的锦囊,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起初很是不屑。
心道,自己与梁尔尔根本不熟,她的什么锦囊都不管用。
直到……
他看到纸条上的字!
“梁尔尔!”青大夫跳脚,脸色通红,又气又羞似得,“她!她!”
邹蓝面无表情,道:“请吧。”
青大夫撕碎了纸条,咬牙切齿:“只去左定门!”
“只去左定门。”
…………
…………
邹蓝接了青大夫往洛京赶去。
这边,梁尔尔还面临着一个难题。
如何征的肖杨氏的同意。
就如梁介甫所说,整个将军府,现在是肖杨氏说了算。
肖老太爷军病重,不知人事。
将军府的当家人肖孟行,远在南疆镇守,嫡长子肖伯城与次子肖仲宇都随父从军,三儿子肖叔伦虽在府中,却做不得肖杨氏的主。
梁介甫看着将军府,进进出出的各路大夫,眉头微锁。
“算着时间,邹护卫明日便能将青大夫带过来。”
前提是,他带的过来。
这句话,梁介甫没说出来,怕伤了自己闺女的心。
“是啊,明天。”梁尔尔看了看西山阴沉的暮色。
小满时节多雨水,自从她进了洛京,雨幕便没间断过,要么正在哗哗地下,要么正在酝酿着,一会儿便下。
总之,阳光是被乌云彻底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