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雄的脸色变得严肃和郑重起来。
“任队长,弟兄们,这个案子发生在二十一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记得很清楚,当天夜里十二点过五分左右,值班室接到了报警电话,随后当时的刑警队长给我打了电话,我和我们队长是第一个同时到达现场的人,我当时二十九岁,刚结婚不久。那样的杀人现场还是第一次见到,当时我忍不住就吐了,被害人是个中年女性,死在自己的床上,腹部插了一把刀,那把刀刺得很深、很深,所以整张床都被死者的血染红了,染透了,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虽然话说得很恐惧,但林一雄的表情却是淡淡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历经风雨的老警察了,心理承受能力也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到了现场几分钟之后,法医和技术勘查的民警前后到了,法医在进行了一番检查后,确认被害人以及死了,而且已经死了至少一个小时以上。随后,技术警察对现场进行了勘查,而我和队长对在现场的相关人员进行了询问。我们首先问的自然是报案人,而这个案件的报案人其实也是被害人的亲属,是她的老公,也就是现在有名的茂源电器公司的董事长,王长茂,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技术员。”
对于这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是还是对于时间将一个人的改变而感叹。
林一雄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当时他死者的老公王长茂看上去很悲痛,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了经过。说是自己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右从外面应酬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老婆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吓坏了,十分钟左右才回过神来,立刻就报了警,我们问他有没有其他人进入过现场,他说没有。家里就只有自己的母亲在家,因为家庭条件并不好,自己的母亲就他们夫妻和孩子睡在一间房间里,当时自己的孩子是和母亲一起睡在另一张床上的。然后,我们又询问了他的老母亲,老人也吓坏了,但是她讲诉自己和孩子都睡得很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直到自己儿子回家,才发现儿媳死了。之后我们询问男主人家里有没有丢失了什么物品,他说他查看过了,没有丢失东西,所以,当时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这应该是一起情杀或者是仇杀。”
“这就是报案人讲述的情况,之后,我们的技术警察通过认真的勘查,发现房间的窗户和纱窗是半开着的,初步判断凶手就是从窗户进入的,因为被害人的房间是租的,在整栋楼的二楼,也没有安装防盗窗,如果窗户开着很容易进入。但是技术警察在窗户上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凶手是到了手套做的案。”
林一雄又顿了顿:“法医通过科学实验,证明死者被害的时间是当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随后,我们围绕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发现被害人的一个邻居,曾经在一个月前与一个上门维修电器的修理工有过激烈的冲突,具体原因,据被害人的婆婆讲,是因为修理工的技术不行,而且收费太高,因为平时这个被害人性格有些强势,说话有些尖酸刻薄,所以在争论中对修理工进行了辱骂和人格侮辱,所以当时那个修理工很愤怒的走了。我们立刻找到了那个修理工,在他家里的洗衣机里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衬衫,立刻将上面的血迹进行了检验,发现与被害人的血型一致!经过我们对这个修理工的询问,发现他不能说清楚自己案发当晚的行踪,所以,我们就将他列为本案的重大嫌疑人。之后,我们就围绕这个嫌疑人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发现他平时性格就有些偏激,而且属于小肚鸡肠的男人,性格也很暴躁。而之后我们找到了一个重要的证人,也就是被害人所住楼房一楼的一个小超市的中年女人,她证实自己在案发前见过这个修理工,她在自己的店里买了一包烟,但是不是进了楼里,她没有看到。而我们找到修理工对质的时候,他解释,是到附近闲逛,正好经过那里就进去买了一包烟。但是,我们怀疑怎么会那么巧呢!?所以,我们队长决定将他先拘捕了,然后通过我们询问,最终,他承认了自己从窗户进入后杀了死者的罪行。”
大梦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当时案犯只被判了十五年?”
林一雄回答道:“他主动交代了罪行,而且最终通过他的律师和被害人家属进行协商,取得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在法庭上出具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文书,所以法院就轻判了。”
他停顿了几秒,望向任飞扬:“案件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
任飞扬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林警官,对于这个案子,你自己有什么觉得有遗漏,或者是……不完美的地方吗?”
林一雄心里一颤,暗想:“不愧是任飞扬,这个问题问得很犀利,也很一针见血啊!”
他控制了一下情绪:“应该说……有的。”
“能说说吗?”
“当然,关于这个案子,这么多年我有些疑惑的一点是,当时插到死者腹部的那把刀,为什么……会插得那么深,即使那个修理工是个年轻男子,但是长得并不是很粗壮,即使是个很壮的男人,要想将刀插得如此深也是很难的。”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任飞扬追问。
“我把这个疑惑告诉了法医,他的解释是,当时很可能是凶手先刺了一刀,然后握住刀柄又用力摁了几下。不过……我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