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日,因着是北戎使团中有女眷,又夹杂着和亲事宜,圣上下旨后宫女眷除了太后之外,只有正二品妃以上参加宴会;另外下令三品以上百官携诰命夫人和嫡系子女参加宫宴,三品以下官员不携家眷参加宫宴,另外还有书院的六位学生。
不知是谁放了风,说是北戎有和亲之意,不知是否又要嫁自己的女儿出去,这三品大员们的家眷们的心里甚是纠结,若是按品大妆怕自家女儿被北戎人看中,送去和亲;可又不能不能失了宫中的礼数。
宫宴设置在申正二刻,未时二刻起百官家眷们便陆续进宫。因着有文武有才之士参加,未时三刻便在御花园中摆下露天的席面供文武之士相互切磋。
镇南王府中大房世子南陵萧则以风寒未愈之名推脱了宴会,故而宫宴只有南陵茉参加;二房则是正二品诰命夫人赵氏携同她一双儿女一同参加宫宴。因着男女有别,镇南王不能和南陵茉一同进宫,但他放心不下,便让南陵茉跟着赵氏和南陵萱一起进宫,自己和胞弟南沼等人先行进宫。
赵氏和南陵萱一心想着博得众人的瞩目,知道有这个文试对试,便一心就想往御花园赶。在宫门前,南陵茉看出她二人的焦虑,笑着说:“二婶和三妹妹先去罢,荣臻长公主先前传话来让本郡主去她宫里一趟。”二人大喜,赶忙行了礼就紧赶慢赶的往御花园走去。
荣臻长公主早就派碧蓉在永德门处等着了,南陵茉一进宫,就上前行礼道:“见过郡主,长公主让奴婢在这等着郡主,郡主请跟奴婢来吧!”南陵茉点点头,便跟在后面缓缓走着。
“碧蓉,你家主子这几日过的还好?”南陵茉担心荣臻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和亲的消息,依她的脾气恐怕是会哭的呼天抢地。
“回郡主,长公主的情绪还好,就是这两日食不下咽,睡不安宁,有些焦虑。”
“那就好,”南陵茉笑道,“如今有谁在长公主那里?”
“林小姐一早来了,只怕是现下去南苑看武试了,如今陪着的是乔小姐,景二小姐和安小姐。”
南陵茉一行人刚到碧霞宫外,就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随着碧蓉走了进去。
众人见南陵茉进来都站了起来,南陵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荣臻长公主气色尚可,就是眼下有些淤青,怕是没睡好的缘故。南陵茉又免了众人的礼后一齐坐定品茶。众人前一言后一语的说着闲话,御花园里却热闹非凡。
御花园
众位才子正在作诗对联,首首诗作堪称惊艳。这时一北戎装扮的男子答道:“大衍文化底蕴深厚果然让在下倾佩不已,众位兄台的诗词歌赋果然是让在下佩服。在下不才,诗词歌赋上不得台面,唯作对尚可拿的出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赵元嘉拱手一礼道:“来者是客,当兄台先请。”
只见那男子稍加思虑,便出口对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赵元嘉抿嘴一笑:“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对方拱手,继续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周涛答道:“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对方继续:“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周涛继续答道:“种花众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妙啊!妙啊!”众人连声赞许道。
对:“水陆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
南陵萱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道:“天心阁,阁落鸽,鸽飞阁未飞。”
对:“鹦鹉洲,洲上舟,水推舟流洲不流。”
南陵萱继续答:“洛阳桥,桥下蕎,风吹蕎动桥不动。”
对:“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赵元嘉笑答:“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对:“弓长张张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
齐御风答:“木子李李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
对:“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齐御风很快就答道:“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前,岂敢在后。”
对:“童子看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人群中传来一个轻笑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答道:“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那少年对完朗声说道:“你们北戎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对子吗?这个对子十岁的孩童都会回答的。”
北戎的文士们被说的不禁有些脸红,其中一人想了半天,说道:“取二川,排八阵,六出七擒,五丈原明灯四十九盏,一心只为酬三愿。”
半晌无人应答,一时之间北戎人得意洋洋,大衍这边鸦雀无声。忽然众人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铿锵有力的答道:“平西蜀,定南蛮,东和北拒,中军帐变卦土木金爻,水面偏能用火攻。”
北戎人听后脸色均为一变,“好!”片刻安静之后,喝彩声惊天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一个面戴半扇面具的女子,身着深紫色裙裳,腰系一根五彩流苏腰带,垂于裙面。该女子款款走向人群中,仿佛一道夏日里的阳光耀眼夺目。大衍国众人正在猜此人的身份,这边便有人立刻行礼道:“见过仁安郡主,荣臻长公主。”只见荣臻长公主从仁安郡主身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