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妃看着萧蕊红肿起来的脸颊,皱着眉头说道,“打得这么用力,是何仇何怨啊!”
她和萧家这个大丫头不熟,但汝国公府好歹也是国之栋梁,萧家的老夫人和她还是有些交情的。
萧蕊垂着头说道,“这位是锦国来的乌雅郡主,她今日是我带着过来参观迎香观的。”
她顿了顿,“也是一时起了误会,她……她并不是故意要打我的。”
乌雅郡主连忙点头,“对对对,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萧蕊而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到底也是说不出来,这一掌原本要打的人是楚娇。
宁太妃冷声说道,“不论如何,总是你打了人的脸,总是你把人推进了水池。”
她犀利的眼神在乌雅郡主身上停留,“甭管你是哪国的郡主,光天化日这么欺负人就是不行。”
这番说辞严厉,大有要将乌雅郡主带去陛下面前论理的姿态。
乌雅郡主一时慌了,“这……”
她连忙说道,“楚娇并不是我推的!”
这倒是实话。
她一开始存的就是自残以诬陷楚娇的心思,那一巴掌只是提前瘦一点利息。
谁成想,巴掌没有扇到想要扇的人,这楚娇居然还落水了……
她压根就没有推人!
但这辨驳如此苍白,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相信。
她们可是亲眼看到了事发现场呢!
萧蕊当时在亭子里,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楚娇躲过了那一巴掌,才让她受了害,那水池也是楚娇自己跳下去的。
可是她总有千言无语,此刻却不得不咽回去。
她不能说。
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她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吭,等待着宁太妃的判决。
楚娇有了厚毯子的温暖,脸上逐渐地恢复了血色。
她低声对着宁太妃说道,“太妃,乌雅到底是锦国的郡主,他们的兵马大元帅也在京城,与大业相比,我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宁太妃心中一阵激荡,“好孩子!”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却还记挂着家国大事。
她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
宁太妃转头对着乌雅郡主说道,“我不管你在锦国的身份有多么尊贵,到了夏国,你就只是一个客人而已。”
她顿了顿,“做客要有做客的自觉,要守当客人的规矩。你今日犯下错事,看在两国即将和谈的份上,受害者也心胸宽大既往不咎,那就先搁置一旁。”
乌雅郡主听明白了,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
她虽然心里很憋屈,但也知道,万一这什么太妃真的要揪住此事不放,对她也没有好处。
既然当没发生过,那就最好了。
她立刻笑了起来,“原本就没什么事,如此最好了。”
宁太妃冷哼一声,“你倒是会上竿子往上爬,我什么时候说过只当这事没发生?”
她脸色微沉,“不计较,不代表你没有做过。”
萧蕊连忙说道,“太妃,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侧了侧半边脸,“我父亲命我陪她出来玩耍,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我定要被父亲责罚的。”
宁太妃点了点头,“也罢,你们先走吧。”
乌雅郡主见状,哪里敢再多停留?
她飞快地跟在了萧蕊的身后离开了。
热闹看完了,闲杂人等也被肃清。
楚娇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对着宁太妃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太妃,否则……”
宁太妃握住了楚娇的手道,“你这个傻孩子……”
她冲着楚娇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果然有你外祖母年少时的风范。”
楚娇愣了愣,“啥?”
她还以为自己这出戏演得天衣无缝呢,这么说来被宁太妃看穿了?
果然,宁太妃压凑过来跟她耳语,“不过,若是你外祖母,定然不会叫自己受这落水之苦。”
她顿了顿,“虽说这是五月天,但池水却还是很凉呢,冻坏了自己可怎么办?”
楚娇讪笑,“呵呵,呵呵,是哦……”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被看穿了。
宁太妃笑着说道,“好了,难得碰到你,你就陪我吃一餐素斋吧。”
她叹口气,“先去将湿衣裳换下,然后陪我老婆子聊聊天。”
子孙都在封地,整个京城就在她一个老太婆在。
虽说也有几位旧日老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能聊聊天的人越来越少了……
楚娇连忙说好,乖巧地扶着宁太妃进了里面的客舍。
碧桃和碧玉早就将车上带的备用衣裳拿了进来。
楚娇换下了湿衣,重新梳了发髻,便就到厅中陪伴宁太妃。
宁太妃笑着道,“说说吧,和那位乌雅郡主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萧蕊……”
她话锋一转,“我看那萧蕊看你的神色不对,分明她挨了乌雅郡主的打,可恨的却是你。”
楚娇叹口气,便将大姐楚娉的事说了一遍。
她眼眶都红了,“萧蕊向来都不喜欢我压了她的风头,这次,又是她家里人瞒着她事情的真相,所以她便将气都往我身上撒。”
人人都说她楚娇恣意妄为,可她所有的举止都在情理和法度之间。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反倒是萧蕊,她只要不高兴,就压根不去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任意欺凌想要欺凌之人。
楚娇抿了抿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