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得得小声问辰安。
辰安答说:“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高文翔以此事为由,声情并茂地向钟明秋博同情。并在钟明秋备受感动之后,趁机占了钟明秋的便宜,顺利地完成了他‘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
得得嘟唇,“辰安,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当时你为什么不和秋秋说明白?”
“如果你是我,你是帮高文翔还是钟明秋?”
辰安不仅上次选择了帮兄弟,他这次仍预备拉他兄弟一把。
他抢过高文翔手中的银行卡,说:“高文翔,按照你的说法,受损人应是我老婆。”
辰安把卡交由得得,“老婆,你不用心慈手软,高律师欠你的还多着那,这张卡只能报效万一。”
说完,他给得得使了一个眼色,“你快带钟明秋去购物吧。记住,不用给高律师省钱。”
不尽快让得得拉走钟明秋,他兄弟还不知要跪到何时!
到了商场,钟明秋秉持红军万里长征的革命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进行着报复性消费。
陪着她,得得的脚都逛肿了,默默地松了两次鞋带。
终于熬到了中场休息,得得揉着脚,笑眯眯地提议说:“秋秋,去我家见见你素未蒙面的干儿子吧?而且还能吃到梅子做的饭哦。”
钟明秋极富怨念地一叹,“好吧,这回先饶了高文翔。走,去你家吧。
两家人的恩怨已显而易见,再迂回,或是再静待时机,那好日子只会平白流失,是时候加速解开遗留下来的谜团了。
待得得和钟明秋走后,辰安重起适才的话题。
接着他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坐等高文翔先发言,毕竟旁观者清。
“我的直觉是,阿姨可能有所隐瞒。”高文翔眼底蕴着惴惴不安,却硬装出一副闲聊的姿态。“你想啊,赵征平当年明知自己女儿已经跟人结婚,何必多此一举,非对你家车子动手脚那?如果一旦失手,一条人命可就没了。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吗?还有,阿姨和你说过她为什么不同意你跟赵得得结婚吗?而且,你不觉得方叔的态度很奇怪吗?”
以上是高文翔一直以来的存疑,但以前他绝口不提,也从不妄加揣测。
只因当年大局已定,枉然深究不仅无济于事,还会给方家徒增隔阂。
而此时言明,实属无奈。
或者说,他是看清了局势:他兄弟对赵得得的感情已覆水难收,不挖出这些谜底,他兄弟不会罢手。
高文翔一连串的提问,让往日的疑点和巧合交织着倒向辰安。
他逼不得已,说出了内心最不愿触碰的事实:“从中做梗的,有可能是我母亲?”
“我没这么说!”高文翔喝了口水,压压惊。
“我母亲也是人,自然也会犯错。高文翔,你我说话不必有所顾虑。”
可是……兹事体大,高文翔哪敢任意妄言。
辰安截住高文翔胡乱飘移的视线,拍拍他肩膀,“如果连分析此事我们都畏手畏脚,那何时才能找出头绪?”
望着窗外,辰安又说,“此刻的阴雨连绵,是冷暖气流互不让步又势均力敌所致。要想结束这样的天气,就应加大垂直风速,让它们剧烈碰撞来场狂风暴雨,或许很快就能雨过天晴现彩虹。将欲弱之,必固强之,物壮则老,仇恨亦是如此。”
高文翔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压制住满涨的忐忑,端坐好严阵以待。“阿姨当年的伤势如何?你亲眼确认过吗?”
当时,辰安到了医院,王隽美的腿上已打满石膏,但石膏下的伤势是否属实,他无从考证。
加之那天他怒气冲脑,根本没在医院多做逗留,攥上拳头,急吼吼地去咖啡厅找得得讨说法。
等他再回医院时,母亲已转院。
转院?!
对呀,是父亲安排母亲转院出国疗养的。
那如果母亲伤势有假,那他父亲一定知情。
可他父亲……辰安泰然地说:“高律师,你我两家是故交,你又在我家生活多年,你认为我父亲有可能对我隐瞒我妈的伤势吗?”
高文翔被问得哑口无言。
在他眼中,方伯父是个工工整整、不偏不倚、刚正不阿的人。
他很难想象的出,一个肯出于对员工的公允,将自己亲侄子送进监狱的人,会包庇一个设计阴谋陷害他人的人。
更何况,欺骗的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前面的假想皆不成立。
不过,辰安从不固步自封,正向推理失败,那他就变换思路,大胆从反向假设:“如果我父亲确实给我母亲做了掩护,那一切就合理了吗?”
“并没有。”
随后,高文翔提出了更多疑问:“在你和赵得得认识之前,你们两家除了同住柳城,是否还有其他交集?设这么大个局,只为拆散你们俩,方叔意欲何为?你别和我说是嫌贫爱富的狗血剧情!再说,赵征平可谓是个‘隐形富豪’,你爸妈不会不清楚这点吧?”
诚然。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那?
辰安闭目沉思。
着魔式的沉思偷走了时间,当空的红色星球转眼间披上了银白色的素装。
渐近的高跟鞋声,将他从流逝的光阴中带回。
他看着高文翔殷勤地接过钟明秋手中的大包小裹,并询问起钟明秋今日的行程。
“别提了,我就不该去得得家吃饭。”钟明秋是一言难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