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州,河西道节度使府。
文祯堰正坐在一个躺椅上,缓缓地摇动,显得很是惬意。
当一封信急匆匆地被下人送进来,文祯堰轻轻地拿起,那下人就急忙退下。
看了看这信,文祯堰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真不愧是顾九鸣,答应地真干脆啊!”
“文大人之前不还在说区区顾九鸣?怎得现在又提高评价了?”耶律银不知从哪里现出了身形。
文祯堰笑着说道:“哪里能是区区顾九鸣?那可是我大夏王朝堂堂镇北侯啊!”
赞了一句顾九鸣,文祯堰又扭头看了眼身旁这男子,道:“顾九鸣这边已经同意了,那么,你可以回去准备了吧?”
耶律银拿过这信仔细看了看,才笑道:“果真是曹云山亲笔,这印,也是顾九鸣亲手盖得。”
“你连这都看得出来?”文祯堰啧啧称奇。
耶律银耸了耸肩,说道:“这两人,可是我们北朝最大的敌人。本王对他们的了解,自然该是方方面面,细致入微的。”
文祯堰见此,也不接话,只是又淡淡地道:“那你现在可以回去,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吧?”
“那是自然。”耶律银答应了一声,而后笑道:“那么,文大人,先在这里,预祝你我合作愉快?”
文祯堰面无表情,没有应声。
耶律银却是不以为意,直接笑着离开了。
等到耶律银的身影完全消失,文祯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诮:“区区一个蛮子,纵然身上有几分我夏朝的血脉,可也只是一个低贱的蛮子,居然妄图跟我谈什么合作?”
“似你这般家伙,也只是我文祯堰登上顶峰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只要这次把你耶律银和顾九鸣一起一网打尽,那么我文祯堰总领河西兵马,向北朝出击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真能帮大夏打下你北朝南院一半江山,我不但可以被封为异姓王,彻底压过我那表哥的风头,还能名留青史,受后世人代代称颂!”
这般自语着,文祯堰英俊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
而后,文祯堰拿起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快速地书写起来,一连送出去了五封写着不同暗令的密信。
做完这一切,文祯堰嘴角才露出一抹笑意,而后他抓起一旁的黑色大氅披在背上,说了一句:“后苑的鱼儿,该去亲自喂一喂了。”
说着话,文祯堰离开了官邸,往后苑走去。
……
……
耶律银飞身离开庭州,很快,就出现在了庭州六十里外。
“大王!”一众北朝装扮的商人恭敬行礼,他们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
这些人有合法的文牒,是北朝与大夏都承认的官商,平日里交易一些两朝允许交易的货物。
耶律银便是要混在他们队伍中回到北朝。
耶律银坐进了一旁的马车中,淡淡地说了句:“行了,走吧!”
商队启程,往北朝而返。
当队伍缓缓向前行进,那个有些秃顶的络腮胡子车夫恭敬地问道:“大王,不知道您和那南朝的节度使谈的怎么样了?”
这人是北朝南院太保巴尔图,是耶律银的亲信。
“很是顺利。”耶律银慵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巴尔图兴奋地道:“这么说来,那南朝的节度使答应您的计划,愿意配合您了?那顾九鸣,终于可以死了?”
“并不是。”耶律银否决。
巴尔图一愣,满脸不解:“大王您此来南朝,不就是为了说服这南朝的河西节度使,彻底解决掉顾九鸣吗?”
“这是目的没错,可是,你当那文祯堰是什么人?”耶律银笑了笑,“文祯堰此人极端自负,他这几日的做派,都只是跟我逢场作戏罢了!似他这种人,向来都觉得他文家乃是南朝百世书香门第,他作为嫡出,更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血脉,他怎么可能真心诚意地和咱们这些低贱的‘蛮子’合作呢?”
“这?”巴尔图脸上露出了不解,“那大王您何必南下呢?岂不是浪费时间。”
“巴尔图,我可不是浪费时间,文祯堰虽然自负,也有些才华,但他的弱点也很明显。”耶律银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凶厉,“只要我利用好了他的弱点,那么这次,我不但能解决掉顾九鸣,我还能让整个河西道的三州之地,一起沦陷!此役一成,我将彻底抹去三十年前我朝南下大败之耻!”
巴尔图先是一怔,随后,他的目光中却是涌起了难以言表的激动:“大王圣安,若是您真做成了此等伟业,那么北院大王,将再也不能跟您相提并论啊,甚至陛下和太后那边……不,都不用说陛下和太后。您,将会直接成为我朝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啊!”
耶律银只是淡淡地笑了声,而后便是没了声息。
巴尔图依然留有一脸崇敬和憧憬,只觉得他今日能给大王驾车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必,今日驾车的自己,也能被一起载入史册吧!
……
……
“不行,我宁死,也不会和北朝人合作!哪怕是假意合作,那也不行!”顾九鸣有些愤怒地拍着桌子,“老曹,这其中缘由想必你也知道的!”
见此,曹云山也只能是苦笑:“侯爷,这明明是最简单的……”
“不行!”不待曹云山说完,顾九鸣就断然拒绝。
曹云山张了张嘴,说道:“既然侯爷不愿意这个计划的话,那么就只能是用第二种方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