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瞬间想起司马凌逸,明晰道:“师弟,你想到了司马大师兄是么?”韩一鸣点了点头,明晰道:“司马大师兄心胸不开阔。你没有入灵山之前,在他心中所想,他一定会是新任的灵山掌门,他也格外努力。这一点我师父早便看出来了。说他过犹不及。就因他事事都体现出一个大师兄的样子,完全没了人的七情六欲,我师父说这是他刻意掩饰了自身的不足。你入灵山后,我师父就告诉我,下一任的灵山掌门一定会是你。那时我还想,你才入灵山,怎么能当掌门。后来灵山掌门传给了丁师兄,我还在想,是否师父错了。师父告诉我,没错,让我等着。连我们都看出来了,司马大师兄怎会不知,他心里必定翻江倒海了许久。我师父也担心他会有二心,但这毕竟不是好事,他没有现出一点形状来,我们也不能凭空诬指。但以我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他是伤感。并非是丁师兄当了掌门,他才背叛灵山,就是你直接当了灵山掌门,他一样伤感。因此他带着与他相投的师兄弟背叛灵山,在所难免。”
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司马大师兄临寂灭前,还见了我了一面。看着着实不忍心。我还是愿意记得当年他在灵山意气风发的模样。”提起司马凌逸,韩一鸣此时记得的是他初上灵山时,大师兄的英姿飒爽、儒雅博识,那垂垂老去,即将寂灭的老人,与他的大师兄真是天悬地隔。可那就是司马凌逸!时移事易,到了如今,对司马凌逸的恨意已消散不少,他背弃灵山,受到了惩罚。其实不止他,一干背弃灵山的师兄们都受到了惩罚。在韩一鸣心中,他们已烟消云散。他做不到不恨他们,却也做不到将这个恨长久的保持下去。现下与明晰一起说起灵山来,更多的,是当年花木奇幻、清静幽美的奇境。若说韩一鸣还对他们有恨,是恨他们的傻,怎会听了平波的怂恿,就将灵山的结界交在了平波手上,让平波得惩!
但转念一想,却也能明白大师兄的失望与不甘。灵山掌门几百年来,看着都似是会传到他的手中,可最后花落别家,他心中何等的不平,何等的痛心。几百年的修为,司马凌逸还是不曾看透这个。尤其大师伯在自己修为未成时,为保灵山掌门能传到自己手中,将灵山掌门传给了丁师兄。大师兄何等伤心!在韩一鸣眼中,丁师兄当之无愧。丁师兄的修为或许在司马凌逸眼中不入眼,但韩一鸣却知丁师兄是真的修为高深,且心地纯善。
叹了口气道:“明晰师兄,这灵山掌门是好事么?一接在手中,同门的性命就都交在了我的手中。这掌门果真是风光么?我不觉得,我只觉沉重!若我还只是灵山弟子,我会轻松许多!”明晰点了点头道:“师弟所说不错。掌门果真就是好事么?别人看总觉得风光无限,甘苦自知呀!司马大师兄可惜了,连这点都不曾想透!”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请问师兄,我师祖与平波的不解之仇,是因万法玄门而起么?”明晰愣了一愣,思索片刻,道:“师弟,说起此事来,我还真不曾听到什么。或许是师长们不曾说起过。你今日之问,我能答的都会告知于你,也难说因我对灵空师叔心存仰慕,因此口中说出来的会有偏颇,但我力求公正。毕竟师弟这样来打听,为的也是灵山的将来。悉知过往,才能明白将来,师弟所为不错。我入门的时日也不久,因此听闻的不多。但灵山是魔道一说,我也听外派言说的。我们派中,大多以师叔为傲,只是不是同门了,许多事我们难以插手。再者,梵山派也这许多弟子,若是太过张扬,于我派弟子也没甚好处。”
自梵山出来,韩一鸣径直回灵山来。明晰之言于他而言,无异天翻地覆。灵山,一直是他心中最好的修行,修行的最高成就,正道得不能再正道了。却是魔道!是同道口中的魔道,尽管明晰说起来对灵山是颇为回护的,但灵山仍旧是魔道!被同道视为魔道,灵山就是魔道了。即便自己心中知晓灵山不是魔道,但千手所指,它也是魔道了!韩一鸣忽然泄了气,于他而言,灵山忽然就魔道了,真有些转不过来。也因此明白了为何灵山一直如此孤独!魔道,谁会与魔道同流合污?谁又会与魔道并肩作战?心如明镜的明晰,暗中以师祖为傲的江鱼子,都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灵山遭遇灭顶之灾而束手无策!
韩一鸣几乎要苦笑,就因灵山出色,就被冠之以魔道?这到底是什么道理?他忿懑不平、满腹的不满,却不知向谁而发。叹了口气,正要回灵山去,却见前方有两道灵光一闪,向着一边去了,那两道灵光颇眼熟,竟似是平波门下。韩一鸣收拾心神,跟在后方。此时倒也不是想要与平波门下决一死战,反倒是极之小心想看一看平波门人弟子要做些什么。
那两道灵光去的不快,韩一鸣赶及他们身后,已见其中一人是识得的。此人真是太熟了,哪怕就是看背景也认得出来,正是钱若华。韩一鸣心中一凛,忽然听到星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掌门,你瞧热闹可要先做个结界。”韩一鸣做了个结界,不声不响,跟在钱若华身后。钱若华与另一个不识得的平波弟子正驭剑赶向一处去,韩一鸣跟在后方。过得一阵,二人向下落去,韩一鸣也跟着向下落去。
此处山清水秀,河流如织,远远的一座城池,虽未走近,已见前方热闹之极,人来人往。钱若华对身边那弟子道:“吴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