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地上,只见众人都挤在那三尺见方的圈子内,享受久违的光亮。黄静玄道:“咱们走了这些天,就要走出去了。”众人都惊喜交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谁都说不出话来。黄静玄道:“好啦,咱们的干粮袋都差不多空了,一袋干粮最多能吃五天,咱们进谷之前,才充实的粮袋。不过走出了虫蜃,便会有可食用的果子,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茹素的好。”众人都道:“是。”黄静玄道:“好了,走罢,只是平波道兄不知到了哪里,他若是赶来了,咱们便可一同出去。他若是不赶来,势单力薄,决计出不了虫蜃。”
赵浩洋冷笑道:“师兄真是心善,若不是他坐下的恶弟子先玩弄棒槌,惹事生非,他又护短,一意孤行,一气杀了几十条棒槌,咱们至于在暗无天日中茫无目的走这些时候吗?他自己作恶在先,牵连咱们,师兄还挂着他作甚?”他一开口,韩一鸣心中便觉痛快,看师兄们也都是颇为赞同的神色,不觉点了点头。平波道人在他心中,便是一个恶人,他的所作所为令人齿冷,韩一鸣极是厌恶。
黄静玄道:“师弟,你还是嫉恶如仇,个性张扬。可不管怎么说,平波道兄与咱们同来,便该互相关照才是,不该将他们便抛在此地。咱们要真是不闻不问,他们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何况他还带了门下弟子。他为人怎样是他的事,咱们怎能学他?与人为善,善莫大焉。当着这许多弟子面前,师弟更不该这样想。”赵浩洋叹了口气道:“师兄教导得是,是我错了。咱们先赶到虫蜃边缘,等他们同来罢。不是我不想等他们,实在是目前咱们已没了食水,赶到虫蜃边缘,有了太阳光亮,或许可以找到些许食水。”黄静玄道:“好。咱们走罢。”
韩一鸣看见了虫蜃边际,无疑让灵山派众人都十分喜悦,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行走了这些时日,眼看着干粮一点点减少,众人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猛然听到已接近了这场暗无天日的幻境边缘,心中都生出无限希望来,立时都跟在黄静玄身后向前走去。
这一下走起来比先前就快了许多,黄静玄衣袂飘飘,众人也脚步紧凑,又走了不知多久,果然见前方有了一抹天空。这抹蓝天并不宽阔,但对众人来说,已是十分安慰,都加快脚步,向着光亮处赶去。他们虽是加快了脚步,对脚下那漫山遍野的棒槌依旧不伤分毫。
越向前赶,那道天空便越宽,再走了一阵,连那道天空下的景色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道天空之下,依旧是苍茫的山岗,山岗之上依然有雾气缭绕,但那里有树木已看得分明。众人本来都腹中饥饿,但心中欣喜,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望着那片天空,加快脚步,一口气赶了过去。
那抹天空越来越宽,渐渐地头顶上的黑雾向后退去,那片天空也高了起来,黄静玄边走边抬头望天,脚下渐渐地清晰起来,连棒槌也少了许多,地上露出的青苔和野草,只是这里开阔,并没有树木,也寻不到果实充饥。黄静玄道:“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罢,我给平波道长引路,让他快些过来,咱们一同出去。”众人先前忙着赶路,又要小心脚下不要踏到了棒槌,无暇顾及其他。这一停下来,众人都觉得身上乏力,腹中十分饥饿。好在已走到了虫蜃的边缘,只要平波道人一行前来汇合,走到蓝天之下,便可以寻找东西填饱肚子,都十分喜悦,就地坐下休息。
黄静玄转身对着黑雾内,轻声说道:“平波道友,我们已走到虫蜃边缘,在此等你。”他说了第一个字,就有一缕轻纱自他口中飘了出来,色泽洁白。这一句话说完,那缕轻纱已有两尺来长。黄静玄伸手轻轻在那缕隐隐透明的薄纱之上一指,张口一吹,那缕薄纱已向着黑雾中飘去。
赵浩洋叹了口气,道:“师兄,你真是……传声给他就不行么?如此耗费自己的灵力。”黄静玄微微一笑道:“虫蜃迷津,单是传声,迷蒙之中必定摸不着方位,给他们指一指方位,带他们前来,乃是份内之事。师弟,不论如何,咱们都是出去再说。”赵浩洋叹道:“我是怕咱们出不去。”黄静玄笑道:“怎会出不去?这不是已走到边缘了吗?”赵浩洋叹道:“有蜃灵虫,修行都在六百年之上,我看这个迷津如此巨大,只怕这灵虫的修行已在八百年以上,得以主掌一方。 咱们之所以走得出来,是因咱们一路小心,并没有伤害此地生灵。灵虫看咱们谨慎,并无恶意,因而网开一面。灵虫若是认为咱们也是伤害它们之人,咱们便走不出去了。”
黄静玄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抛下他们。平波道友每每行事不当,都会吃些苦头。这番他的苦头也不会少,吃过苦头,便是还了孽债。师弟,你就不要与他计较了。”赵浩洋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灵山弟子除韩一鸣外,多少都修为不浅,但如此不眠不休走了几日,各人都疲累不堪,韩一鸣则全靠求生一念支撑,走了这许多时候。此时一坐下来,便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若不是前些日子与众人一起走行,一下山便遭遇如此恶劣的状况,哪里能够这样不眠不休地坚持这些时候。此时他腹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力气动弹,坐下来不过片刻,与杜青峰背靠着一起昏昏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轻轻在他手臂上推了推,韩一鸣惊醒过来,却是司马凌逸轻轻推了推他,道:“师弟,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