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停,沈若复道:“对于元慧,师弟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他想要拿到灵山的好处还早着呢,青竹标也不好相与的。真把青竹标的牛脾气惹急了,你看他如何跟元慧闹。”韩一鸣道:“我从前对青竹并没有真当成弟子来看待。毕竟他没有一丝半点像灵山弟子,甚而有些厌恶。可元慧一打他的主意,我心里就非常不开心。这才惊觉,他实是我灵山弟子的。这样被元慧算计我心中着实不甘!”
沈若复道:“师弟,元慧这一手攻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但未必他就赢了。一切就看造化罢。平波不是省油的灯,元慧若真威胁到了他,他不会等闲坐视。而青竹标我们得按下性子来等待,才能看到结果。”韩一鸣道:“我担心他抵不住诱惑,最终投向元慧。”沈若复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会。”韩一鸣道:“师兄这样笃定,所为何来?”沈若复道:“师弟,元慧与青竹标是同一类人。元慧和青竹标都精于算计,这样的人绝不会真正交心,反倒会互相防备。你之前对青竹标虽不屑,可你对他却是至诚,从不掩饰。青竹标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不以你为敌,是因他明知你看不上他有着种种缘故,而这些缘故都是由他而起,怪不了你。他何时对你不恭敬过?没有罢,在他心里,就是将你当成师父的。哪怕你视他为不成材的弟子,他也不会因此恨你。他这样的聪明人,绝不会与元慧为伍。只是他不能再回灵山倒是有些可惜!”
那次深谈之后,韩一鸣便对那片石片十分在意,只是沈若复道:“未到时机,不宜拿出来过多招摇。”对于青竹标,他也十分担忧,即便沈若复开解过,韩一鸣依旧不由自主的去猜想青竹标是否会与元慧师徒相称,会否将灵山的许多秘密都告知元慧?
而星辰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不知他身在何方,虽说他的修行与众不同,厉害之极,但韩一鸣还真做不到完全不去担心,毕竟他还是一个孩童。地灵在花田之中越长越多,看得见小人小马在其中奔跑,阿土也如到了乐土一般自由。韩一鸣去看过灵芯,紫睡莲上的符咒淡了许多,但真要让灵芯出来,还需时日。
这日清晨韩一鸣一出屋门就见星辰坐在屋外。从不见星辰歇息,似乎他便不需歇息。此时的星辰已不是从前模样,身量长高,粉雕玉琢的面容少了许多孩气,却多了逼人的英气,一对剑眉下眸子如晨星一般闪亮。看见韩一鸣出来,对韩一鸣道:“掌门,今日有地灵出现,掌门随我前去么?”韩一鸣记得他曾说过只要地灵出现,他便会去毁坏,便道:“我随你去。”星辰站起身来道:“掌门请随我来吧。”他飞身而起,一般白光划向天际,韩一鸣连忙跟上去。
星辰如一颗流星般划过天空,韩一鸣拼尽全力追赶也只能跟在后方,不多时已见远远的前方星辰向下落去,连忙也跟着落下去。落下地来,才见此里乃是一片荒野,长草过腰,荒无人烟,却有着飞鸟群群。星辰四周看了看,道:“就是此间。”他伸出手来,手中多了一柄短剑,紫铜斑斓,看上去说不出的眼熟,韩一鸣不禁对着细看。星辰道:“这柄剑是掌门的,就给了我罢。”韩一鸣道:“你何时拿去的?”星辰对他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环视四周。
韩一鸣拿他无奈,他向来如此,他真不答你,你一定问不出来。星辰四周看了一阵,将手中的短剑抛起来,喝道:“去!”短剑大放光芒,在空中绕了一圈对着一处直落下去。忽然大地震动,地动山摇,韩一鸣险些站立不住,退后两步,星辰已一跃而起对着宝剑落下处而去。韩一鸣见他动作,也跃起来随向着宝剑落下处去,跃得高了,才发现下方地面上有了一道深且宽的砍斫痕迹,泥土翻了开来。这一剑竟有如斯厉害,令韩一鸣大吃一惊。那柄短剑已不见踪影,韩一鸣正游目四顾,忽然手上一紧,星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掌门且随我来。”
韩一鸣被他拖着直直扑向地面,眼看就要撞在地上,眼前一黑,但仅仅片刻,眼前便亮了起来,远远的有了一团莹光,正在慢慢长大。而韩一鸣愣住的却是这眼前一黑一亮他却不是第一次遇上!星辰道:“掌门,这些就是地灵。”韩一鸣看见这莹光与之前见过的一般无二,道:“那你意欲何为?”
星辰道:“自然是搅乱。”他伸出左手来,右手手指在左手上写了几个字,左手捏握成拳送到嘴边一吹,再展开手来,一道白光自他掌心弥漫开来。这白光看似稀薄,片刻之后已溢出他的手掌,星辰嘟起嘴来,对着白光吹了口气,白光已如网般张开,越来越大,对着莹光飘了过去。韩一鸣看着星辰不言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他么?是他的轮回转世?”星辰目不转睛盯着那片白光,不过片刻,那片白光已变得极大,如同一张被子,将那团莹光包住了。星辰小手开合,白光团团转环,将莹光包在了其中。他忽然张口一吸,白光对着他的直飞过来,转眼已被他吸入腹中。
这一下大出韩一鸣意外,星辰不是说要将地灵毁之么,怎的吸入了腹中?却见星辰脸上透出白光来,他转头对着韩一鸣道:“掌门快带我回灵山去。”就这几个字之间,他的脸已经越来越白,而且是由内里透出来的白。韩一鸣不及说话,两步赶到他身边,将他抱起来,拔腿就跑。星辰手一挥,前方黑暗中透出一线光明来,韩一鸣几步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