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山,韩一鸣便将与元慧相见的桩桩件件都说与了沈若复。沈若复听到他同意与尘溪山灵气相通,道:“此事元慧想了许久罢?必定是心心念念了许久才说出来的。”韩一鸣道:“虽说尘溪山的修行也十分出色,但我并不觊觎他们的修为。我想的乃是万一他日再遇上平波上门来寻衅,我们能借这条路迅速离去。不至于连个退路都没。”沈若复笑道:“师弟真是想得深远。但师弟可曾想过,若是平日时我们与元慧往来无碍,到了归要关头,元慧将此灵力中断,我们不能借他的道,此路来要何用?”
韩一鸣愣了一愣,他果真不曾想到。沈若复道:“我并非是责怪师弟,我只是说出来让师弟不可寄望此人。他也十分狡猾,万一真到那一步,只怕借道我们便要付出比以往更多的好处。”韩一鸣道:“师兄说的是。还是师兄考虑周全。”沈若复道:“答应了他也不怕。只怕他有这个打算很久了,这回你不答应,下回他也会找寻机会让你答应的。只是到了那时,他的条件会更加苛刻,会令你更加为难。那不如现下答应了,不会被他算计个干净。”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师兄,我总觉得刘师兄有许多未说出来的话。”沈若复想了一想道:“不必担心,我们静观其变。我对刘晨星师兄并不详熟,我且去问一问年长的师兄们,谁对他知晓多些,须得要知晓他是怎样的人,我们才好有应对的法子。”
忽然门上轻轻一弹,陆敬新已走入门来,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对韩一鸣道:“掌门请看看此信。”韩一鸣接过来道:“哪里来的信?”陆敬新道:“谭子超送来的。”韩一鸣拆开书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谭子超及同门邀他前往派中一叙。
韩一鸣看毕,将信递与沈若复道:“师兄看一看。”沈若复道:“不必看了,鸿门宴来了。师弟意下如何?”韩一鸣道:“我倒也不怕,去便去罢。这鸿门宴迟早要来,他不能在灵山达到目的,自然是要将我叫到他派中去了。”沈若复道:“我们虽不怕他们,但师弟你切不可中他们的圈套。这样,我随你同去。”韩一鸣摇了摇头道:“师兄不必陪我同去,师兄应当去与刘晨星师兄见上一见,看看他有什么要对你说。”
沈若复道:“你是想我去见刘晨星?”韩一鸣道:“师兄聪明,与他相见即便他许多话不说出来,师兄也能知晓。而谭子超师兄的邀请便让我去罢。”陆敬新道:“沈师弟也不必担心,我陪掌门同去。若是不够,同门之中能陪掌门同去的不少。只要与师兄弟们说了此事,都会陪师弟同去。”韩一鸣摇了摇头道:“不必师兄师姐们陪我同去,我一人去罢。他们即便是他们想要害我,我也不惧。”陆敬新急道:“不可,这本来便是鸿门宴,掌门可绝不能一人去。百万一中了他们的暗算。”忽然门外走入一人来道:“我陪掌门同去。”
这人与韩一鸣年纪面如冠玉,剑眉之下目如寒星,一袭白衣穿在身上再适合不过,却是星辰。几日不见,星辰又长大了。沈若复笑道:“你要是陪掌门去,那再好也不过了。”转过头来对韩一鸣道:“师弟,他随你同去,就这么定了。你一人去我们也不放心。纵算你修为高,有他在侧,我们要放心许多。”星辰转而问韩一鸣道:“掌门我们何时去?”
沈若复不给韩一鸣细想的时机,星辰更不待他回答。韩一鸣看了星辰一眼,星辰向来便与别的同门不相似,他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那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眼下他说了要随自己同去,就绝不会让自己独自前去。他本来不愿意带同门前去是因同门虽修为不错,但若真因自己被谭子超暗算,那自己怎样也不忍。可是以星辰的灵力,谁能暗算得了他?他随同前去,自己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想了一想对星辰道:“我们明日前去。”
星辰道:“掌门,不如我们现下便去罢。”韩一鸣愣了一愣,星辰道:“明日去不如今日去。去得晚了他们还会先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先去。况且,明日会有明日的事,不如今日去罢。”他的面孔浮上一丝笑意来,孩童时的星辰便是粉雕玉琢,如今长成了一个英俊异常的少年,他的笑容有如晴空朗朗,韩一鸣对他看了片刻道:“那,现下便去罢。”
星辰笑道:“好呀,我随掌门前去。”他不似从前那般说走便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韩一鸣。沈若复道:“且慢,待我先通告他们。”星辰道:“不必啦,想必他们已经在等候掌门前去了。我们这样去便可。”沈若复愣了一愣,韩一鸣道:“是,走罢。”他蹑空而去,星辰跟在身后,片刻之间,两人已离开灵山向着陈如风门派所在地而去。
陈如风门派所在从前韩一鸣来过,这时再来也算是驾轻就熟,不多时已看到陈如风门派所在。此间似是一坐村庄,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他门下弟子往来行走。韩一鸣深深吸了口气,他未知会陈如风门下弟子便来了,不知他们看见他会否惊讶。
他看了一眼星辰,却见星辰面带微笑,对着那片房舍细看,见他看过来,笑道:“这个法阵掌门不是初次相见罢?”他伸出手来,双指相擦,“啪”地一声轻响,一个符咒显现出来,依旧是二、三个字组成,每个字都由他不识得的几个小字组成。符咒轻轻旋转,但有一个字符却是残缺不全。韩一鸣清楚记得,这个符咒,就是那晚被青霜宝剑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