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的紫眸紫发,在世人眼中,绝对是妖异的。但也绝对的诱惑,即便是同门,韩一鸣想起初次看见紫裳时的情景来,那真叫出尘脱俗的美丽。只是那时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因此不曾细看,之后知晓紫裳那怪异的性情,因此也不曾细看。至于白樱,是他的救命恩人,一直敬如长辈,况且白樱那淡然的神态,更令人不敢细看,因此他实则是不曾细看过这二位长辈的,但他也知这二位长辈有着世人不可企及的绝世容颜,他的师姐们,虽说是世俗之人,但修练的时候长了,或多或少也有了飘逸出尘的模样与姿态,师姐们的容颜自此淡去,让人留意的只是那与众不同的神态。即便哪位师姐不是那么美,也有了与众不同的样子。灵芯与师叔们一般,也是灵花修成,因此她站在这其中,又将众人比得不如她了。韩一鸣心道:“他倒也有些眼力。”
忽然灵芯道:“师兄,你看着我做什么?”韩一鸣愣了一愣,原来他心里想着这事,不免看着灵芯发愣。听灵芯出声,这才明白过来,倒也不拘泥,道:“嗯,我在想事情,没留神看着哪里。”转而对沈若复道:“我这,倒也真有眼力。”沈若复道:“师弟,他这些层面上极是精灵,远胜于你,他倒也没白活,只不过他在世间活了这许多年,却没受过什么约束。这些事,就任由他的性子去做罢,哪怕是撞南墙,于他也是很有好处的。不过灵芯师妹这堵南墙,我怕他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能撞开。”
果然过不了几日,青竹标又旧事重提,依旧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是那样的直言不晦。前几次众人看着都十分好笑,但看着他被灵芯冷遇的次数多了,便也笑不出来了,灵芯依旧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却能一次次这样撞这堵南墙,让人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了。
时已至冬月,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韩一鸣却不知那所谓琼林到底在何方?琼林,顾名思义,该当是一片如冰如雪的世界,这里如今着实是如冰如雪的世界了,可琼林到底在何方呢?找不到琼林,那就到不了北尊面前,韩一鸣心中疑问颇多,也就更想早些到达北尊面前,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请教北尊,得到一个解说。
这日晚间,他们无处投宿,好在有那块白布帘,寻了个山壁挂上,倒也就有了个安身之处。再在其中点起梵心烛火来,倒也不冷,同门的梵心烛火凑在一处,心中也有了力量与安定。因无野兽会来侵袭,也没人能走近,他们也没着人去外面守夜,只是分别替换着守在那白布帘之后,以防万一。韩一鸣睡到下半夜,忽然醒来,倒也不是冷,只是半夜醒来,却没了睡意,看看守在白布帘前的涂师兄,轻轻起身来过去,对涂师兄道:“师兄,你去歇歇,我来守会儿。”
涂师兄道:“我才守了一会儿,不累,师弟,你歇罢。”韩一鸣道:“我睡不着了,我来守着,师兄去歇会儿罢。”涂师兄道:“师弟,我也睡不着,那我们一起守罢。”二人一左一右坐着,同门都睡着了,连凌风云也在师姐怀内睡了,二人也不出声,不惊动他们,只是各自守着,韩一鸣心中有事,总想着那琼林如何而去。走到这里,虽不知琼林在何方,韩一鸣总觉离北尊,只有那一步之遥了,却苦于这步不知从何处下脚。
守了一阵,韩一鸣抬起头来,见涂师兄已有了朦胧睡意,便小声道:“师兄,我守着,你睡罢。”涂师兄打了个哈欠,合眼睡去,韩一鸣看他睡了,伸手自怀中摸出掌门秘书来,轻轻揭开,将自己看过的灵山过往都翻过去,一直翻到第三页那曾经显现出“琼林”二字之处来,细细看着,片刻之后,那曾经出现过的一句话又再次出现。韩一鸣盯着那句话,心道:“可是琼林在何处呢?我如何才能去到?”
秘书之上,却再也没有了字迹显现出来,除却那一句话,再无一个字,连一个墨点皆无。韩一鸣定了定神,接着看那秘书,并翻回去一页,细细看起。但到底心中想着琼林,转眼那一页看完,翻过来,依旧只有那一行字,再无其他。此时他已不会失望了,这样的情形已不是初次出现,他看了那么多回,都不曾看到琼林,但也不失望了。或许人生不如意事,便是如此。忽然听到外面狂风呼啸,白布帘被吹得微微开了一缝,无数雪花扑进来,洒得他一头一身。韩一鸣连忙站起身来,抖掉身上雪花,见秘书之上,也全是雪花,提在手中抖了抖,先将书页上的雪花抖去,再看书页字迹上的雪花,用手轻轻拂去。
他手指拂过字迹,忽然觉得指尖微触到突起,端起书来,细细一看,却是琼林二字,自书页之上微微浮了,韩一鸣一时心中有感,伸手在琼林二字上轻轻摩动。猛然间眼前大放光芒,白布帘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冰雪晶莹,如梦似幻的树林出现在眼前。
韩一鸣大喜,正要叫师兄师姐们醒看,那琼林却于瞬间暗了下来,变得若隐若现。琼林要消失了!韩一鸣再伸手按书上“琼林”二字,指尖却没有了感触,一时也来不及多想了。走了那么远就是要来此处,那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进去,也不回头,迈步向前走去,只道:“师兄师姐,我去了。”转眼,走入了那即将消失的琼林之中。
走入琼林之中,再回过头来,石洞内的同门若隐若现,看不清了。韩一鸣叫道:“师兄师姐!”平日里极是惊醒的师兄师姐都全无动静。他再叫两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