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与沈若复再想告辞,黄松涛只道请他们小歇一晚才去,韩一鸣也渐渐明白,黄松涛或许还是有些不信的,因此才再三拘留他们,要等无名到了,才会放他们离去。也不坚辞了,黄松涛这里嘱咐带了他们二人去下处歇息。那照料得极是周到,连宵夜都重新安排了送到二人屋内。在黄松涛派中,韩一鸣与沈若复也不多言语,只是感叹了对方照料周到,事无巨细,坐了一坐便歇下了。但想黄松涛这一夜绝不会去歇息,他必定是翘首企盼,以期能看到无名出现。只不过无名着实不能以常理度之,谁也不知他何时会出现,韩一鸣心中甚而也吃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出现。但一想之前他曾跟在他们之后到平波道人处去,那现下他便也该会跟到这里来才对。
他们不言语,不多时便睡去了。韩一鸣睡梦之中,只觉心口一凉,似乎有人摸到了身边,想要醒来,却是再也醒不过来,好不容易将那迷糊混沌都抛开了些,却见自己又飞在了空中,向着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而去了。韩一鸣不知这是真是梦?若说是梦,身上明明感觉到晚间清冷的寒意,但他却也觉得自己还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也觉得眩晕,但另一层恐惧弥漫上来,这是去哪儿?他又要去做什么?
过得一阵他又觉得自己还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眼前已出现了一座大山,山上全是松树,还有一层薄雪,这山上十分冷僻,连一点灯火都看不见,也没有一点热气,可见人迹罕至。飞了一阵,前方隐约有个黑暗处,韩一鸣身上一沉,已向着那里直落下去。待落在地上,韩一鸣已看明白了那是一间极简陋的石屋,外墙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堆成。但石屋里极是黑暗,站在门外什么都看不清。韩一鸣心知不妙,这里十之也是同道所在,只是不知是谁所在。正在焦急间,只听那屋里有人咳嗽了一声,韩一鸣正想出声,眼前已是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忽然眼前又是一亮,映入眼帘的正是黄松涛处的青布帐顶。此时天已大亮了,韩一鸣一下坐起来,惊魂未定,四周看去,只见对面沈若复的床已空了,他正坐在窗前桌边喝茶,他已起身了,收拾得极爽利。见韩一鸣醒来,道:“师弟,你醒了。”韩一鸣“嗯”了一声,道:“师兄起得早呀!”沈若复道:“我有择席之症,因此不曾安睡。师弟倒是歇得极好,睡得很踏实。我起来了看师弟没醒,就没叫你。”原来还是个梦,韩一鸣微微松了口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说自己梦见了什么,起来洗漱完毕,将黄松涛门人送来的点心茶水吃了些,坐下来等黄松涛着人来找他们。
过不多时,一名进来,道:“我请二位师弟前去。”沈若复道:“可是无,松风师兄回来了?”那道:“师弟说的是,松风师兄今天一早出现在前院,看天色太早,不便前来打扰,只是让我们给松风师兄准备了吃的,现下松风师兄已吃饱喝足,去歇息去了。对二位师弟感激不尽,又听说二位师弟都已起身了,才让我来请二位师弟前去的。”无名果真跟在他们后面回来了,只不知他们一走,无名会不会又跟了去?
二人来到昨日与黄松涛见面的屋子,黄松涛面带喜色,先着人上了茶水,才道:“松风回来啦。”韩一鸣与沈若复都道:“恭喜恭喜。”黄松涛道:“唉,让我好找。不过好在是遇上了贵派,才能安然回来。二位小朋友,多谢你们了。”停了一停道:“我也不知如何谢你们才好,将来若有需我相助之处,只管与我说。力所能及,绝不推辞。”韩一鸣与沈若复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黄松涛再三挽留,韩一鸣道:“不是我们不依前辈安置,实是我也是才自北尊处回到同门当中。因此不便在此久留,请前辈见谅。”
黄松涛留他们不住,只得送他们出来,道:“我还想留二位小朋友在我这里好生住上些时日,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的,可是二位小朋友这样急着要走,我留也留不住。”韩一鸣与沈若复匆匆辞了他,便向着灵山众人所在而来。飞了半日,远处已看到了灵山众人居住,韩一鸣道:“师兄,你来,我有话问你。”二人落下地来,韩一鸣道:“师兄,你昨晚歇得不好么?”沈若复道:“我择席,便没怎么睡着。怎么,师弟你有何事?”韩一鸣道:“师兄,那你昨晚,可见我起身,离开床铺了?”
沈若复看了他片刻,道:“师弟,你又遇上什么了?我昨夜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也不是全然就没睡着,有些迷糊,也就格外清醒。师弟,你一直未起来过,你若是起身,我会看到的,因我睡不着,有些烦燥,不曾将青布帐子放下来,连风吹得帐帘飘动,我都会睁开眼睛看一看。你要是起身,我会看到的。”停了一停道:“师弟,怎么了?”韩一鸣道:“我觉得我又去了一个地方,只是那地方我也不认得。”沈若复道:“那,那师弟还看到了什么?”韩一鸣道:“我只见了一所极破烂的石屋,屋内有人声。之后,我便醒来了,也不全是这样,我忽然就看不到了,再过得一会儿,就醒来了。”沈若复道:“那你的青霜宝剑……”
一句话提醒了韩一鸣,一把将青霜宝剑抽出鞘来,只见那青色的剑锋之上,有着一抹血霜!却只是一抹,不如陈如风去世后的那满剑的血霜让人害怕。沈若复道:“这个,有些说不成,这或许是之前的罢,不是师弟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