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沉默片刻,才道:“师兄,这并不是谣言。平波果真差点得手。他或许是以为得手了,才广为传播的。”沈若复与罗姑都呆了,定定看着他,半晌,沈若复才道:“师弟!你,你说的是真的?”韩一鸣将南坎门前被平波打中一事说了,沈若复急道:“那,你当时怎么不叫我们?你只要一叫,我们天南海北也会赶过来,断不会让平波得手!”韩一鸣道:“师兄,你们不能来!我们都太小看平波的道行了!他将他最早在万法玄门修到的灵力,都封存起来了。他身上显现的,只是进入万虚观后的修为!因此我们看到的,都只是部分,也显得灵力不高。他对我下手之时,是将他封存的灵力都引出来了,又做了全在他灵力控制之中的回旋。因此,我才被他暗算个正着的。你们要是都在,后果是什么,你可想而知的。他的门人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说着,拿出徐子谓的宝剑来,放在桌上,道:“徐子谓师兄一直跟在我后面,与平波遇上了!被平波打得神形俱灭!”
灵山破灭之后,韩一鸣是第一次称徐子谓为师兄。沈若复也愣了一阵,道:“是的,尽管我们早没有当他还是灵山的师兄了,他还是灵山的师兄。唉!”韩一鸣道:“他是为了把我从平波的回旋当中放出去,用所有的灵力护我,我最后,都没能叫他一声师兄。”他心肠已刚硬了,说到这里,还是有些伤感,但片刻之后,又压下去。沈若复道:“师弟,你难受么?其实不要太难受了。徐师兄当日若是真跟着司马灵逸他们叛离师门,早就寂灭无形了。就因他临时的怯懦不忍,活了那么久。若是我,活着的这些日子,定是生不如死的。他也是条汉子,堂堂男儿,所想该当与我没什么差别。他就是等着找机会寂灭的,寂灭之后,一切皆空,再也没了这种折磨,反而是解脱。从前我们看不起他,如今,我还真认他是我的师兄了。”韩一鸣道:“活着的时候不认,寂灭之后,我们倒都认了他。这是何等的笑话!”
沈若复道:“这不是笑话!他背弃灵山,活着时,我们虽没为难他,但我们视而不见,从不看他,就是折磨,他是必定要承受的。有因便有果,背弃是恶因,我们的不认是恶果。没什么不对的。但他这样寂灭,却是灵山弟子该有的做法。因此,我再认他为我的师兄,尽管于他已没什么意义,他连来世都没有,按罗姑的说法,他没有来世。我却因此原谅他了,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原谅他。他死了,是为灵山死的,我承他的情,他也就是我的师兄了。”韩一鸣道:“是,师兄说的透彻。看的也透彻。他救不救我,并没什么要紧,他不救我,我也不会怪他。但他是因平波寂灭的,我便要为他报这个仇。”
两人才说到这里,几道寒光直扑到院心来,又有几人赶到了。这几个人身着黑袍,背上背着桃木剑。为首的一人满面笑容,另一人双眼有如铜铃般鼓出,正是平波门下的钱若华与宋出群!韩一鸣一见这二人,前尘往事都浮上眼来,牙齿紧紧咬住,怒气还是满身蹿动。沈若复看他异样,一把按住他:“师弟!不要轻动!那童子已告诫过我,这神石是有缘人才能得的。咱们不要动。”韩一鸣冷冷地道:“这有缘人要是平波,我可不会让他们拿走。打便打,谁还怕了谁不成?”沈若复道:“师弟!这有缘人要是平波,别说是你,我也忍不住。早就打了!还等到如今?那童子是咱们灵山的,你说,他那样高的灵力,总不至于让咱们来帮平波守候罢?万一那个有缘人是他自己呢?咱们是为他而守呢?等等看罢!”
钱若华四周一看,除却刘晨星之外,再没人了,便先笑道:“刘师兄,咱们又见面了。”刘晨星笑道:“钱师弟,咱们哪天不见面呢?这宝贝贵派掌门想要,我派掌门也想要呀。大家都是无宝不到,就不必多说了。师弟带着这许多人守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二天了,这宝贝灵光一闪即走,咱们都没拿到手,便是无主之物,谁也说不得谁。只是大家各自施展手段,谁拿到手了,便是谁的。”钱若华笑道:“师兄的修为,岂是咱们可以相比的,这许多天了,咱们也没胜过师兄一招半式的,少不得要请师兄手下留情。”
刘晨星也笑道:“我这点微末伎俩算什么?师弟也太瞧得起我了。师弟带这许多同们来,必定是要得手而后快的,师弟们不对我下手,我已然要谢天谢地了,哪里轮得到我来手下留情?师弟就不要讲反话了。”韩一鸣一向都觉得刘晨星宽厚,听他这几句话,着实尖刻,不觉有些意外。那宋出群却是个粗人,火炮般的性子,一点即着,跳起来骂道:“姓刘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就是跟你过不去了!你待怎地?前几日若不是你拦住了老子,这宝贝早便到了老子手里了!哼!你今日再敢拦阻,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刘晨星却不动气,笑道:“你怎地不说你在我背后使手段下杀招?你也不必与我客气。今日我照样拦你,本来我不与你为敌,是你先下手暗算我的。师弟这会儿心里不爽,过不去,要对我下手,我也等着你,你何时想来寻我的晦气,我悉听尊便。”
宋出群哪里经得住这一激,跳了起来,手一挥:“上!”却听钱若华伸手一拦,笑道:“谁也不许动!刘师兄玩笑话,大家不必当真。师兄,现下趁别人未到,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刘晨星面带微笑:“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