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古宏波前辈最贴心的弟子不是元慧么?”沈若复道:“我从前也以为是元慧,现下看来不是。”韩一鸣道:“那,他可是对尘溪山新任掌门不满,因而反出师门?他的修为竟没有散去,也很不得了。”
沈若复道:“他对元慧倒无不满,古宏波前辈在世时就与他明说了元慧会是新一任掌门。他只是较为投古宏波前辈的缘法。他的修为不高,入门不过十年,也是十来岁便入了尘溪山,他不年长,修为也不高,就是反出师门散个干净也无关紧要。”
韩一鸣对沈若复看了片刻,叹道:“师兄,我若说出句话来,你不要觉我冷血无情。”
沈若复道:“师弟,咱们从来无话不说。”停了一停,他道:“我向来对你没有不可说的言语,只有大师兄当年的心思被我看穿时,我没敢及时说出来。除此之外,我没有一句话瞒过你。师弟,你有话但说无妨。”
韩一鸣道:“师兄,虽说是刘晨星师兄送来的,但我依旧担心。”
沈若复道:“师弟,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这人即便将来离开灵山,也不会跟元慧同流。”
韩一鸣道:“并非是我对刘师兄不相信。灵山这许多同门,我有我的担心。”
沈若复道:“师弟,我本不想与你说的,但你说的是。咱们灵山有过灭顶之灾,因此收弟子入门,我也极之小心。只是这鬼泣与众不同,他与古宏波道长有仙缘,他身上就有古宏波道长的灵力。我听刘晨星师兄说,这鬼泣乃是一个弃婴。他先天不足,缺少一条腿,古宏波道长拣拾到他后很是同情,以灵力为他做了一条腿后将他送给了一对无子的夫妇养育。这对夫妇去世后,古宏波道长机缘巧合又遇上了鬼泣,于是便将他带回门派当中。他在派中修为平平,也不惹人厌,但就因他有一条腿是古道长的灵力所成,元慧执掌门户后对他却甚是看不顺眼,已几次为难。刘晨星看不过眼,又无法保他平安,于是前来求我,将他送到此间来。”
韩一鸣愣了片刻道:“古宏波道长寂灭后,他的灵力还在么?”
沈若复道:“按常理说,古宏波道长寂灭后,他的灵力应当消逝干净,但说来也怪,这鬼泣身上的灵力就没有消逝。这也就是元慧对鬼泣为难的缘故。他担心有朝一日别的弟子拥戴这鬼泣,他不再能执掌一派。”
沈若复向着鬼泣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叹道:“实则我看过这弟子,那灵力只是让他行走自如,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元慧视其为心腹大患,没有少为难他,但是碍于道长才寂灭,忍了三年。这三年这弟子也远远躲着他,自在后山一室内画地说为师父守孝。三年来不曾踏出屋门半步,也不参与派中诸事。元慧不能寻他的不是,忍了三年。去年三年期满,元慧便让他下山来。这弟子修为再寻常不过,我看他的修为与我相距不远,真遇上妖异便是去送死的。尘溪山门人弟子分成两派,跟随着元慧的都明里暗里排挤这弟子,看不过眼的弟子却不敢言声。刘晨星师兄不愿他死于元慧之手,又不知何处可以藏过他,特意来找了我两回,请我灵山收留他。”
那鬼泣看上去也甚年轻,面貌也无奇特之处,不论怎样看是一个寻常弟子,元慧却也容不下。
韩一鸣依旧不放心,只是不知如何与沈若复说起。
沈若复道:“那鬼泣来到此间就已经改了名字,发誓永远不步出灵山也不与从前的同门往来,连刘师兄都不见。我看事已至此,就收下了他。师弟放心,此事我也很是小心,虽说我也担心,但他来到此间一切都在我的眼皮下,我会留意。”
韩一鸣知晓这位师兄聪明之极,况且人已来至此间,赶他离去么?怎样也不能让师兄这般为难。师兄既说他会留意那便不再提这事,对沈若复道:“师兄,先前你可曾听到一声尖叫?”
沈若复道:“尖叫?什么尖叫?灵山若有异样我定会知晓,师弟,你听到了什么?”
韩一鸣看了他片刻,知晓他不曾听到,叹了口气道:“我在无名处听到一声尖叫,甚是凄厉。既然师兄不曾听到,我灵山也无异样,那想必是我听错了。只是这无名也太奇异。青石与他甚相得,可我却问不出来。青石也说不分明。”
沈若复道:“青石也甚是奇异,他与无名也不知怎么会这样相得。我看无名也不对他说话,但却有着说不出来的亲近。”
韩一鸣叹了口气,依旧向着鬼泣离去的方面看了一眼,道:“师兄,元慧不知鬼泣到灵山来了么?”
沈若复道:“师弟不必担心这个。这鬼泣是假死脱身,只是如何假死的他不肯说,而刘晨星师兄也不曾细说。但他入灵山之前我给他种了一道符,只要他将灵山的种种向外吐露只字片言就必死无疑。”
韩一鸣大是意外,沈若复道:“师弟,我敢收他入门也是因我有了反制他的法子。他对我下了重誓:若无你我的许可,他绝不离开灵山一步,绝不向外人提起灵山半个字。我本是想要他重誓永不离开灵山,永不见灵山之外的人的。但我想这只怕做不到。元慧逼上门来,灵山总要应对两招,紧要关头,他可以助我们应对元慧。”
韩一鸣叹道:“不能指望。”
沈若复道:“师弟不必担心。我也没想他能同我们一起应对元慧,但只要他不与元慧同来对付灵山,也不与平波同流,他助不助我们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