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如同背上生了眼睛一般,虽不回头,但韩一鸣走近他,他便又向前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浓雾来至花田,韩一鸣收住脚步回头,思索着如何找到无名问那许多疑问。
忽然有两名新入门弟子跑来对他行礼,他们道:“掌门。”
韩一鸣应了一声,那两名弟子互相推让了一下,欲言又止。
韩一鸣便道:“何事?”
其中一名弟子道:“掌门,弟子拾到此物,请掌门过目。”
他双手递了一物过来,韩一鸣就他手上看去,却是一只螺。
这螺色泽幽蓝,泛着美丽光泽,绝非灵山之物。韩一鸣奇道:“你在何处寻到的?”
忽然一个少女声音道:“给我给我。”
一短衣赤足女子凭空出现,她伸出手来对着韩一鸣。
这是韩一鸣第一次在灵山看见杨四妹。
杨四妹伸出手来道:“这是我的。”
韩一鸣将螺递与杨四妹,却见那两名弟子对杨四妹挤眉弄眼,虽不言语,却已用眼睛说了许多话。
杨四妹接过那只螺,在螺壳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转身离去。
她来去如风,韩一鸣知晓她异样修行并不意外,那两名弟子却对着杨四妹目瞪口呆。
自杨四妹出现,两人就惊异之极直勾勾看着她直至她消失不见。
韩一鸣轻咳一声,两名弟子回过头来,两人对望又望向韩一鸣。
韩一鸣道:“何事?”
其中一名弟子对韩一鸣行了个礼道:“掌门,这位师妹也是我们灵山的师妹么?”
韩一鸣微微一笑道:“你们应当称她杨师姐,杨师姐是无辛大师的弟子。她的修行与灵山大异也与寻常的修行不同。从前远在南疆修行,所以衣着与咱们无相似处。”
停了一停,韩一鸣道:“异样修行不能受打扰,望你们不要打扰杨师姐与无辛大师。”
两名弟子都行礼道:“谨尊掌门之命。”
他们还未退去,一个声音道:“韩师弟,你可能见我一见?”这声音竟是明晰的。
韩一鸣愣了一愣,忽然定了心思不再回避,对那两名弟子道:“你们退下吧。”
然后才在心底对明晰道:“师兄,我在派中恭候师兄驾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面对的回避也不会消失。
总是躲着不见明晰也不是好事,总有相见的一日。事已至此便当相见,哪怕见过之后是敌非友,心中也有了底。
明晰的声音道:“师弟,我已在灵山山门外等候。”
韩一鸣道:“师兄请稍候。”
他径直来到自己住的茅屋外,正见那游龙子在一旁,便对他道:“你去对沈师叔说明晰掌门现在山门外等候,请沈师叔给明晰掌门引路。”
那游龙子即刻便去了。
韩一鸣四周一看,已见静心涤尘远远侍立,便将他招了来道:“明晰掌门即刻便来。”
静心涤尘立时道:“弟子去备办茶水,就是不知掌门与明晰掌门的喜好。”
他倒甚是机灵,韩一鸣微微一笑道:“清茶便可。你送了茶来便去歇息吧,不用在此间等候了。”
韩一鸣四周看了一看,见花田边有一方型石桌,两边还有石凳,便道:“茶水便拿到那石桌上。”
静心涤尘小心翼翼地道:“弟子有个请求,请掌门让弟子在一旁服侍。弟子绝不多嘴,更不敢偷听,只是想看看明晰掌门是怎生个模样。请掌门让弟子得以见明晰掌门一面。”
韩一鸣奇道:“你想见明晰掌门?”
静心涤尘道:“弟子有两位想见的高人。其中一位便是明晰掌门。”
韩一鸣愣了一愣,静心涤尘对韩一鸣行了一礼道:“弟子很早便听说过明晰掌门,传说他灵力天成雅量高致为新一辈弟子当中的首席,早想见一见。恳请掌门给让我拜见,弟子只想远观,绝不走近,不敢多话更不敢打扰。”
韩一鸣道:“好,那你备了茶水来罢。”
静心涤尘大喜,韩一鸣道:“你还想见的另一位高人是何人?你先告诉我,改日他来了我让你也拜见他。”
静心涤尘笑了,片刻之后方道:“多谢掌门,另一位我已见过了,便是掌门!”
韩一鸣愣了,静心涤尘道:“我早便想要见掌门。掌门不知晓同道中人对掌门的传说也甚广么?自从三年前我听说掌门斩力灵山便无比钦佩。我一直四处打听灵山的下落,我没有坏心,我就想找到掌门跟随掌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乃是铮铮铁骨,那时起我就想就算掌门不收我入门,我也会远远跟随。总算天可怜我的一片诚心,居然让我找到了灵山又成为了灵山弟子,得以跟随掌门。我永为灵山弟子,便是几百年后寂灭了也唯掌门马首是瞻!”
静心涤尘一脸忠诚,韩一鸣听着这话竟有如被雷劈中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好。
静心涤尘乖巧地道:“掌门,弟子去备茶水。”
韩一鸣看着他的背景满心不是滋味,他说的是自己么?
是的,他说的便是灵山这几年走过的路。听上去似是掷地有声,但韩一鸣并不得意。亲历这一切才知晓是何等的屈辱与无奈,是何等的伤心悲凉。
他站在原地五味杂陈,那边游龙子已引了明晰来到。
明晰来到面前,对着韩一鸣拱了拱手:“师弟,我来了。”
韩一鸣回过神来对他拱了拱手道:“师兄来了。”
明晰四周看了一看,道:“师弟,灵山现今又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