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龙尊使道:“是与不是,不必言辨,你等好自为之!若是再如这等偷懒怠惰,可别怪我不给灵空留情面!”卢月清两眼对着他看了片刻,道:“多谢白龙尊使指教!”白龙尊使冷笑一声,转瞬间便没了踪影。卢月清站在原地,两眼望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末了,冷笑道:“哼!想对我灵山下手,只怕你没这个本事!”转回头来,见韩一鸣站在一边,叹了口气道:“你与元慧谈什么呢?元慧这名弟子,你少惹为妙。从前我与你诸位师尊看他还好,怎地这回见了他,却觉他失却了从前的许多好处,狡诈起来了。虽说只是几十年未见,但他的变化,未免也来得太大了些。”
韩一鸣此时也恍忽想起大师伯曾对自己说过,几名诛魔弟子都还好。他见了明晰,的确是气度沉静,纯朴之极,可这元慧,也确实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用腾蛟宝剑诱他入尘溪山门下,手段的确比江鱼子高出许多。听师父对元慧的变化很是意外,韩一鸣也忍不住道:“师父,你与元慧很多年未见了么?”卢月清道:“嗯,我与他确实有几十年未见了,从前他跟随在古道长身边,我见过几回,十分聪明伶俐,比起明晰来,他要活泛了许多。明晰才是一尘不变,他入梵山派时,便是这个样子,这许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也是难得。只是元慧,确实变得令我十分意外,从前活络是活络,还不会如此诡异,如今这样的聪明,却有了一丝诡异。或许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罢!”
卢月清抬头看了看天边,道:“这回就算是人家高抬贵手了,下一次若是再有异动,咱们也要无所畏惧,奋力向前了,青龙要咱们向前,咱们便向前罢。只不过屠龙嘛,我派还是秉承从前的看法。一鸣,你也不用担心,难道你大师伯曾与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么?”韩一鸣深知大师伯是绝对不愿白龙与金蛟命丧灵山派之手的,也知师父也是这个意思,心中的担忧又略略放了下来。
顿了一顿,卢月清道:“嗯,咱们也快些过去罢,一鸣,自今之后,咱们可是要身先士卒了。不过身先士卒,并不代表咱们不能网开一面!”他淡淡讲来,韩一鸣却是心中狂喜,看来向前有向前的好处,拖后也有拖后的益处,全看各人如何处理了。卢月清道:“一鸣,凡事全看你如何机变。”韩一鸣道:“师父,那要是青龙怪罪下来,咱们如何吃罪得起?”卢月清笑道:“咱们修行低微,哪里能够做得与青龙尊者的心愿分毫不差呢?要是咱们人人都是青龙尊者,这世要么便是再无烦恼,要么,嘿嘿,便是尸横遍野,永无宁日!”
韩一鸣一想,果然不错,不禁心情开朗起来。卢月清道:“好啦,咱们也跟上去罢。记得从今往后,你要是见到异动,便飞扑过去,那就不会有错了。”韩一鸣道:“是,弟子谨记。”却又道:“师父!”卢月清本已转身要走,听他唤自己,又转过身来,道:“何事?”韩一鸣道:“师父,那,那灵空大师,是否是灵山的前辈?”其实他听那白龙尊使提起来时,便已认定这灵空便是灵山的前辈了,但还是要亲口问一问师父。“灵空”这两个字,他从前不知在哪里听过,但不论怎样细想,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可他分明又是听过的。
卢月清笑道:“嗯,一鸣,灵空二字,乃是你师祖的名号,灵山由他老人家开创,因此这个名字,也算是响当当了。你入派之时,杂事甚多,你也不曾跟我学过什么,我竟没能与你说个分明,好在你也聪明,一听便也猜了个十之八九。也好,这时知道,也还不晚,你师祖云游天下,青龙尊者也不敢对他老人家发号施令,因而这场屠龙他老人家未必会知道。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未必会来。这本就是他老人家最为不屑之事,万不会参与。只可惜了咱们这些弟子,没有他老人家那样大的本事,只能受制于人了!”
韩一鸣点了点头,卢月清又道:“我不必与你说师祖的样貌啦,这也讲究个缘份。缘来你与他人家便会相见,不过你既在灵山门下,相见不过是迟早之事。或许难说便在这方寸之间,你一回头,便会看见师祖的身影也说不定。不过,我想以你之心清眼明,一眼便会认出你师祖的。”韩一鸣虽觉师傅所说的一眼认出,有些过于玄妙,但细细一想,还是一个“缘”字。便道:“弟子谨记。”
卢月清十分满意:“好,那咱们过去罢!你的几位师叔与师兄师姐们早已过去了,我是觉着元慧有些令我意外,方才来寻你的。你切记一点,他是诛魔弟子,与别的师兄弟不一般,因此你的鸣渊宝剑,万万不可交在他手中!”韩一鸣大吃一惊,愣了一愣,道:“可是,师父,他已看过鸣渊宝剑了!”卢月清一愣,韩一鸣见师父面上变色,心中也吃了一惊。卢月清两眼看着他,韩一鸣合盘托出:“他前来向弟子要了鸣渊宝剑去看,弟子,弟子给他看过了!”
卢月清眉头一皱,道:“嗯,那明晰看过没有?”韩一鸣摇了摇头,卢月清道:“他摸过剑刃么?”韩一鸣细想了一回,只记得元慧细细看过宝剑,他是握住了剑柄,却不曾抚mo剑刃,便道:“不曾!”卢月清道:“那便无妨,看一看就看一看。他是诛魔弟子,本就异于常人,若是抚mo剑刃,便是想与宝剑灵气相通。没有灵气相通,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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