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不禁又担忧起来,道:“师叔一个人走的么?路上可会有……弟子很是担心,请师父不要怪罪。”卢月清道:“你是担心,我有何要怪罪的?你不必担心了,你师叔是与你大师兄一路走的,有你大师兄在,他们定会安然回到灵山。”韩一鸣越发糊涂了,但想师叔一千多年的修为,自己看不见,也不足为奇。
可想到一千多年,却又有些想不通,师叔一千多年修为,怎么会还只是师叔呢?或许该叫师伯才是。他胡思乱想,不禁向师父看了两眼,卢月清见他神情异样,便问道:“一鸣,你想什么?”韩一鸣道:“哦,没什么!”卢月清对着他打量了两眼,卢月清虽然也有修心,却哪里比得上秦无方,因而韩一鸣的想法,只能看透一半,另一半还是不能看透。但卢月清却是精明之极,看韩一鸣神色,已知他心中有疑问,便道:“一鸣,你在想什么?或有疑问,不妨说出来,看为师可能与你解惑?”
韩一鸣也知这个疑惑,若不是师长相助来解开,自己是无能解开的。看了看四周,此时地上的众人都已翻身起来,各自聚成群,这里反而没几个人了,倒也可以放心说话。便对师父道:“师父,六师叔是一千多年修为么?”卢月清道:“你白樱师叔的确是一千多年修为。”韩一鸣听师父说出这句话来,心知大师兄不曾说错,自己也不曾听错。
不由得更是好奇,难道师叔从前在别的门派下修行,接下来才到灵山的么?这样一想,也觉没有什么意外了,轻轻点了点头。他这样一想,卢月清却是立时便知晓得一清二楚了,道:“一鸣,你来,你来。你可知你白樱师叔随在你师祖身边多少年了?”韩一鸣摇了摇头,卢月清道:“你白樱师叔随在你师祖身边快一千三百年了,确实是在我们乃至你大师伯入门之前就在你师祖身边。虽说她早早就开始修行,但进入灵山派,却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因而她只是你的师叔。”原来如此,韩一鸣恍然大悟。
只是三百二十年,仍是一段极其漫长的岁月,一想及此,心中依旧欠疚:“折损了师叔这许多年修为,弟子实在是不安!”卢月清叹了口气:“一鸣,当年你师祖喜好伺弄奇花异草,云游四方之时,见了异样花草,都会想方设法求来种苗,种在门前!”韩一鸣不禁想起灵山之上那不可思议的奇花异草,还有已然成精的芝草,原来都是这样来的。莳弄花草,本来就怡情养性,也难怪白樱师叔总是不沾尘埃,出尘飘逸。灵山之上,本已是净土,每日里再对着青青碧草,满地繁花,确实涤荡心田。哪里还有尘世烦恼?
停了一停,卢月清道:“灵山之上的异样花草,大多是你师祖的收罗来的。后来你白樱师叔也收集了些,这是后话了,咱们接着说先前的。那时你师祖也还是弟子,有一年到南方云游,见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花木。叶片厚实,色泽墨绿,花开如海碗那么大,花瓣丰润,色泽缤纷,远远看去,真似云霞一般绚烂。你师祖多方打听,得知叫做山茶。其后慢慢得知,山茶也品种繁多,就收集了许多来,慢慢栽培。”韩一鸣自来也不曾听过这种花,但想是南方生长,不得见也就不意外了。
卢月清道:“茶花有个品种,叫做恨天高,师父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真面目,十分好奇。本来嘛,爱花之人,见了稀奇品种,总是想对着好生看上一看的。哪知之后再去南方几次,都不曾见过,越发想一睹真容了。后来又去,终于见到了。自然也收了一苗恨天高回来。说来也是有缘,这苗恨天高旁边,长着一株从未开过花的茶花。南方民风淳朴,人多憨厚,自地上起出这苗恨天高时,便将那株茶花也起了出来,说是一并送与师父了。只是这株茶花还未开过花,不知是什么品种。师父便带了回来,一并种在窗前。那株茶花在一年之后,便开出大如圆盘的花朵来。花瓣白如霜雪,只是有几瓣花瓣之上,有着些许杂色。却不是常见的粉色或红色,茶花之中,本有杂色品种。但凡杂色,都是红白相间,或是粉白相映,甚是灿烂。只是这株白花,花瓣上的杂色,却是湛蓝。”
听一这里,韩一鸣忍不住道:“可是白樱师叔所施法术时,拿出来的花瓣那样?”卢月清道:“是。就是那样。”韩一鸣不禁回想那花瓣,看上去莹润到了极点,想象不出若是整一朵花都是那样,会是怎样的美丽。卢月清道:“师父也很喜爱这株茶花,只是不知其名。但爱花之人,并非是色色都要名种才喜欢。见这盆花长开出来,真是冰清玉洁,便移至屋中书桌边。直至灵山建成,这株蓝樱都一直养在师父的书桌旁!这盆花也极繁盛,每朵花都开六十天之上。后来多年之后,师父在南方极偏僻之地,见到了类似的一株白茶,才打听到这种茶花的名字,叫做蓝樱。倒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的确是不多见的类别。”
韩一鸣一愣,心中一动,卢月清又道:“百多年后。这株茶花长出一个小小花苞来,却是每二十年方才张开一片花瓣来,直至所有三十六片花瓣张开之后,修成人形,师父因花瓣洁白,便给它取名叫做白樱!师父收了白樱师妹入门,从此,成了你们的六师叔!”韩一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看着师父。卢月清道:“此事道中同人人尽皆知,蓝樱成天在师父的熏陶之下,看着师父琴棋书画,也饱受熏陶,再听师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