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时刻长了,不由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忍不住小声道:“师兄,这荒山野岭的,她不会有什么……罢?”陆敬新摇了摇头:“不至于罢。她独自一个在此居住,要有何不妥,早就有了。还须等到这会儿么?”韩一鸣一想也对,放下心来。三人又等了约有一个时辰,忽然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对望一眼,都向门前看去,一个女子自林中走了进来。这个女子也穿着一件半旧的布衣,也是十分朴素,也是同样的色泽。这女子连发式,都与先前那个女子一般无二。但这女子却不是先前他们见过的那个女子!她比先前他们见的那个女子显然要年长多了,虽说神态面容与先前那个女子十分相似,但她的眉稍眼角都有了明显的皱纹,气度也比先前那个女子沉稳得多了。想来是先前那女子的姊姊罢!
三人见进来的不是先前那个女子,而是另一个年长些的女子,都十分意外,站起身来。这个女子走到门前看见他们,也略略愣了一愣,显然十分意外!三人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陆敬新道:“这位大姐,我们兄弟三人路过此地,走得累了,与令亲巧遇,向令亲借得贵屋歇一歇脚,打扰了!”这个女子面目冷淡,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径自走到那边水槽边,拿起放在槽边的那只葫芦瓢来,先舀了一瓢水,洗了洗瓢,这才舀起水来,一气喝了大半,将剩下的水泼在地上,然后将水瓢扔下,又走出门去了。
这女子似乎比先前那女子更加不欢迎他们前来打扰,因而自进来到出去都一声不吭。三人眼睁睁看着她出去了,都十分纳闷。这女子一去,便与先前那个女子一般,头也不回。三人坐屋内地上,不见她们进来,不便前去寻找,却也不想就这样离去。这两个女子独居在这间冷僻石屋之内,已足够怪异了,何况这里,还是人迹罕至之处。
三人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才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估摸着这两姊妹该回来了,都各自戒备。脚步声到了门前,却见乃是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比起前两个女子来,要老许多,面上的肌肤没有了光泽,遍布皱纹。她的发式虽与先前两个女子有些微不同,已看得出有了年纪了,已是年过五十了,连腰身都弓起来了,脚步也甚是缓慢。只是这老妇人的眉稍眼角,与先前那两个女子,似了个十足!这边三人惊愕不已,看着这个老妇人说不出话来。
不意这小小石屋之内,竟同时住着三个女子,看她们的眉眼如此相似,独去是同一家人,别无解释。他们先前还以为此地只是一个女子独居,但这时看来,这小小石屋却是热闹之极,真不知这三个女子是如何在这屋内挤下的。这个老妇人站在门前看了看他们,三人连忙站起身来,还未说话。老妇人已抬起手来,轻轻摇了摇手,止住三人言语。她步履微有些蹒跚,慢慢走到那水槽边,拿起瓢来,一如之前那个女子一般,舀了一瓢水,先洗了洗瓢,才舀了一瓢水上来,喝了大半,将剩下的水泼在地上。又摇摇摆摆越过他们身边,出屋去了。
这老妇人行走不若先前那两个女子那般轻巧快捷,步子缓慢不说,还用手撑着一条腿。想来是年纪大了,又住在这种阴湿之地,已有风寒入骨,因而走路迟缓。三人看她行走艰难,都十分不忍,想要扶她,但她面上已明白露出拒绝的神色来,目不斜视地独自一人,走出屋子去了。
韩一鸣见她出去走得不见踪影了,忍不住道:“师兄,这屋内竟然住了这许多人,真叫人料想不到!”沈若复也道:“是呀,按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看这里就是咱们这样身强体壮的人住了,这些寒气,只怕也抵受不住。这位大婶住在这里,于身体大有妨碍,此时她举步已有艰难了,若是天冷些,她如何过得去?”
却不听陆敬新出声,韩一鸣向陆敬新一看,却见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想要出声唤他,旁边沈若复伸手过来,拉拉他的衣袖。韩一鸣回过头去,沈若复伸出一只手指在唇前摇了摇,韩一鸣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便不去唤他。
这一坐,又是一个多时辰。韩一鸣眼看着屋门外的暗影越拉越长,已是黄昏了,树梢枝头上的阳光已有是夕阳的余晖了,屋内越发黑暗阴凉起来。他与沈若复早已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屋内兜圈子。那透骨而入的凉意,已让他们再坐不住。一圈圈走着,跺一跺脚,身上倒还能暖和些。
本来一日之内,冷暖不一也属寻常事。可也不至于热的时候热到大汗淋漓,冷的时候,冷得身上打颤罢。偏生这里就是这样的冷热分明,尤其韩一鸣与沈若复,也算是有点修行了,不易被冷热所扰。可是中午时分,太阳正在头顶还热得浑身是汗,但到了傍晚就阴冷得好似秋冬,还是初次见识。难道是在山坳之中,太阳照晒不够的缘故么?
二人绕了一阵圈子,忽然听陆敬新道:“二位师弟,咱们今晚只管厚起脸皮来。死守在这里,绝不离去。”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点了点头。陆敬新道:“我不说走,咱们绝不离开!”话音未落,一阵迟滞的脚步声传来。三人都不言语了,过得一阵,那迟滞的脚步声已来到屋外。
这回来的还是个老妇,但却比先前那老妇人又老了许多。光看动作身形,先前那老妇人尚能直身行走,而这个老妇人却是弓着腰,扶着门框站在门前。她身上衣裳与前几个女子一般,也是半旧,连色泽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