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果然没有人来了,这才伸出手来,手掌之中,那只月华鸠被他握得全是汗水。却依然是冷冰冰的,韩一鸣张开了手掌,这才发现手指上被月华鸠眼珠外面的尖刺扎了几个小孔,微微往外渗着血珠。月华鸠一动不动站在他的手心,鸟儿没了羽毛,原来是那样的可怜,看上去实在是寒碜。光秃秃的身子瘦得可怜,两个翅膀没有了羽毛,看上去也极是怪异。月华鸠的脚爪却是深深扣入他手掌上的肌肤,尖尖的脚爪,抓得韩一鸣有些刺痛。
沈若复道:“月华鸠,月华之下方能出现。毛色如月光,能在脱离躯体的片刻化为羽箭。羽毛一旦脱落,便失去了所有的灵力。”韩一鸣道:“啊,是么?那它何时才能再长出羽毛来?”沈若复道:“一天之后!明天天黑之后,它的羽毛就会长出来。”韩一鸣道:“即便是它用羽毛变成羽箭射了平波道人门下弟子,他们也不该与它计较才是!再小的心眼气量,都不该与它计较才对!”沈若复道:“他们之所以与它计较,倒不是因它用羽箭射了他们。而是月华鸠的眼中,有着能解天下致毒的眼泪!”
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师兄,你的意思是,那方师兄……”沈若复道:“小师弟,你也并非不聪明呀,一下就想透澈了。”韩一鸣道:“可是,我明明见那方师兄并无大碍呀!他性命也保住了的。他们还来抓月华鸠去,难不成是他有了什么反复不成?”沈若复道:“可《异物志》上说的是它的眼泪能解天下致毒,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师祖这本《异物志》还真是有用。师弟,大师兄让你带上的书,你看过么?”韩一鸣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然忘记了还背着司马凌逸精挑细选的书,全然辜负了司马凌逸的好心。
但听沈若复问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有空我会看的。”沈若复道:“嗯,我也想师弟你早些看看,能看懂些门道。大师兄拿这些书给你,可是大有深意的。”韩一鸣还未说话,陆敬新已道:“是呀,大师兄对小师弟寄望甚厚,这才会让小师弟看这些书。小师弟,你可不要辜负了大师兄的一番苦心呀!”韩一鸣略有些尴尬,众人的苦心孤诣对他来说都令他有些难堪。
好在沈若复转而言道:“不过这月华鸠是怎么会跑到小师弟你的脚背上来的?师祖的书上说,它可是怕人,会远避人群的。”陆敬新道:“这有什么难解的,平波道长的弟子最是嚣张。你看看他们这许多人,怎能不让月华鸠害怕?再者,小师弟淳厚,或许月华鸠把小师弟当成一棵大树了呢!不过它倒是挺会挑人的,我们小师弟的心地,的确是非常善良的。”
话音才落,韩一鸣便听到远远的有些许声响,警惕地四周一望。沈若复道:“他们对咱们有疑心,总是远远跟着,走罢,走远些。让他们找不着。只不过罗姑……”话音未落,罗姑悄然出现,她坐在空中,一双脚在空中轻轻来回荡着。片刻之后,慢慢地道:“要不我帮你们一个忙,让他们走不过来?”
三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有劳你了。他们跟在身后,着实烦人。”罗姑道:“小事一桩,让你们瞧个热闹罢,还不须我动手呢。”她右手将玄天葫芦拿了过来,向着地上一倒,几条影子飘了出来。一飘出来,便浮在了空中,罗姑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道:“去罢。”几个影子都飘了开去。韩一鸣道:“这是,这是……”罗姑道:“他们方才没到轮回的时刻,只是躲在我的玄天葫芦内,避开了他们。嗯,这时让他们出手帮个小忙,轻而易举。”韩一鸣道:“那,他们不会被为难么?”罗姑道:“嗯,他们若是去纠缠,自然会被为难。可我并没请他们去为难这些道士呀!在他们发现被暗算之前,他们便已回来啦!”
韩一鸣将信将疑,罗姑也不再说了,过得一阵,几条影子先后飘过来。罗姑道:“多谢你们啦!你们且再等一等,还未到轮回在此开门的时刻。我是定然会送你们平安到轮回之中去的。”她说话声音并不小,不如这里三人先前那般压低了声音,接着转过头来道:“你们等着,他们追不上来了。至少天亮之前,他们都追不上来。”
话音未落,一个人走了过来,韩一鸣大吃一惊。却见罗姑伸手在嘴唇之前一拦,将自己本来要问出来的话都堵了回去。那人身着青色道袍,手中持着一柄灵光蹿动的桃木剑,正是平波道人门下弟子。跟在他身后,又走出几名弟子来,其中便有先前围着他们争吵的弟子,都向着这边走来。韩一鸣正要说话,却听那名先走出来的弟子道:“咦,先前明明听见这边有声息的,怎地来到跟前又没了?”这里视野开阔,韩一鸣看见了他们,他们也该看见这边才对,哪知那弟子却这样说。韩一鸣心知有异,却也不出声,也不挪动,看他们如何是好!
后面的几名弟子道:“怪事!怪事!怎地没了?他们走得不快呀!也不见他们御剑呀!”他们对这边四人直如不曾看见一般,径直便自四人前面越过,向前走过去了。三人对他们望着,一声都不敢出,却不明为何会是这样。站了一阵,却又见他们又转身走回来,走到原来的地方,却依旧向走过的路走去。
韩一鸣实是奇怪得不得了,他们怎么会就这样反复走来走去呢?看不见这边四人倒也罢了,可走来走去又是为何?但罗姑早已示意他们不出声,因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