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看了他片刻,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至于我,是不能与你同路的。”徐子谓愣了一愣:“师弟,为何?”韩一鸣心道:“你这样的摇摆不定,我如何能与你同路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道:“不同路便是不同路,你走你的路去罢。我,自有我的路要走。”说罢,抱着凌风云转身出了那间茅屋,向着曹天佑庄院所在的方位而去。
他蹑空而行,走了一阵,已远远地望见那孤伶伶的庄院在前方,落下地来,阿土摇头摆尾地迎上来,韩一鸣看了看那庄院,依旧是一派寂静,再无人来过的样子,先蹲下身来,拍了拍阿土的头顶,道:“真乖!还是没人来么?”阿土“呜呜”了两声,韩一鸣直起身来,走入院内。院内一切如故,天玄道人的尸身还倒在地上,桌椅依旧陈列,依旧没有人影。韩一鸣不禁暗自道:“奇怪,怎么会连人影都没有了呢?他们到底到何处去了?又遇上了什么事故?”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心中一个声音道:“师弟,师弟。我这里有事寻你,你能来么?”这却是丁五的声息。韩一鸣愣了一愣,丁师兄可不会常常叫自己,他叫自己定然有事。于是在心底道:“师兄,我该来何处寻你呢?”片刻之后,丁五的声音道:“向北方来,你会看到的。”韩一鸣看了看手中的凌风云,实不忍心将他放在此地离去。他那样弱小,不说别的,只怕曹天佑一家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都会死在当地。再者,这里还躺着个死了的天玄道人,再将一个小小孩童放在这里,着实不妥。
一横心,道:“若是他们怪我将他带走,我也顾不得了。就这样放在这里,才是十分的不妥当,反正我带在身边,去见了丁师兄后就送他回来。”这话说出来,仿佛定了自己的心。但也担心曹天佑回来看不到凌风云会着急,在地上划了自己名字,再在下方写上风云二字。写完之后,犹觉担心。数十人就这样凭空没了,绝不是寻常事,尤其曹天佑,对他的独生子爱若珍宝,是定然不会抛下不理的。他也骤然离去,必定有他的缘故。只怕这一去,是再也不回来的。他若会回来,便不会抛下凌风云。
抱了凌风云自院内走出来,阿土跟在脚后,韩一鸣看了看天空,这个时候他可腾不出手来抱阿土了,于是对阿土道:“我不能抱你了,你得跟着我。”阿土“呜呜”着,韩一鸣忽然想起与沈若复一行人分开时,罗姑给了几根鸽羽揣在怀中。伸手一摸拿了出来,不知如何让阿土长出这羽毛来。正在思索,阿土狂啸一声,身形变大。韩一鸣手中虽不觉有什么变化,但双眼却见手中的羽毛已长长变大,转眼已变得和长在阿土身上一般大小。只是毕竟是羽毛,虽说变大了,拿在手中却并不觉沉重。
忽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那巨大的羽毛自他手中飘起,在空中旋转,阿土已四脚微曲,拔地而起,向着上方跃去,那数根羽毛围着它旋转了一阵,不见了踪影,但它的两肋之间,已长出粗大的羽毛来,如同几支大桨,起起伏伏。韩一鸣这里抱了凌风云,蹑空向北而去。
他蹑空法不慢,阿土始终跟在后方。韩一鸣可不敢学罗姑的样坐在阿土背上,阿土是罗姑交与他的,于他而言,乃是同伴,并非座骑。再者阿土那长长的獠牙与星光般的眼睛,也会让人有些敬而远之。韩一鸣不停向北飞去,飞了不知多久,忽然见前方远远的一点灵光一闪。这点灵光一闪即逝,韩一鸣心道:“是这里么?”他本是自问自答,但听却听丁五的声音道:“师弟,就是此处,我等着你。”
韩一鸣连忙向着那边飞去,这下飞得快了,简直如闪电一般,落下地来,已见丁五站在一边。阿土直直从上方落下来,一落下地来,眼中凶狠的星光便没了,抖了抖身子,几片鸽羽落在它身边脚下,韩一鸣弯腰拾起鸽羽,揣入怀中。快步走到丁五面前:“师兄,我来了,你等了很久么?”丁五道:“我也才过来没多久。”
停了一停,丁五道:“师弟,我要收青竹标入灵山门下了。”这个并不出乎他的意外,韩一鸣点了点头道:“好呀!”丁五道:“我想让他拜你为师!”这却太出乎韩一鸣的意料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丁五。丁五道:“青竹标以后于灵山会有用,这一路上,他虽是有些滑头,但总没有妨碍我们什么。我想让他拜你为师,乃是将来你好用他。他也得有个人管束不是?”青竹标那性情,就是无人管束的。韩一鸣忍不住道:“师兄,为何不让他拜在沈师兄门下呢?”原来他想的是沈若复远比自己聪明,青竹标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丁五道:“沈师弟也是有许多事要去仔细思虑的,若是再与青竹标时刻较劲,只会适得其反。不论怎么说,你是最先识得青竹标的,你的修为也能镇得住他。他虽不说,但我也知他有些怕你的,我便是要他有些怕你的。他也须有人镇得住才好!”
韩一鸣默然不语,他要收弟子了,并且这弟子居然是青竹标!这真是世事难料!但看丁师兄这样郑重,也知师兄思虑许久了,才这样做的。便道:“好!那就这样罢!我收他入我门下,我要带他走么?”丁五摇了摇头:“我知师弟不与我们同行,是有自己的打算。但师弟是绝不会做于灵山不利之事的,因此师弟只管去。青竹标一路上虽说无赖之极,倒也没给我们惹上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