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林府。
林锐的老爹林天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喝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獾淖呃壬洗来。
林天刚刚抬头,房门就被推开,一个年约五旬身穿旗袍,气质雍贵却满脸焦急之色的中年贵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林天一见来人是自己的夫人,惊讶之余,微微皱眉道:“夫人,何事如此慌张?也不怕失了身份?”
林天出身旧社会的书香世家,崇尚孔孟之道的他最重礼节,对于新时代成长起来的儿女他约束不了了。
但对自己的夫人,却要求严格。
林夫人却一脸焦急的道:“老爷,阿锐都快没命了,你还在这不慌不忙的。”
“什么?你说什么?”林天闻言大吃一惊,手里的茶杯都不禁脱手而出,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猛地站了起来。
如果说已快到古稀之年的林天还有逆鳞,那林锐这个小儿子无疑就是。
老来得子,他把林锐看的比自己的命.根子都重要。
一听说林锐快没命了,当场就被吓得脸色发白,魂都快给吓丢了。
站起来的林天满脸惊骇的看着林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阿锐不是在南京税警总团吗?莫非税警总团被派上北方前线了?”
对于七七事变的爆发,林老爷子自然是知晓的。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道:“不对呀,就算税警总团被调往华北,阿锐应该也不会随军行动才是呀。
我早就给蒋先生还有宋子文这个后生打过招呼了,还有汪先生,要他们多加照顾阿锐了的。”
林天不知道的是,现在国民政府上下都已经为了准备抗日而忙的焦头烂额,谁还会顾得上他林天这个党国旧人的托付?
林夫人见事情瞒不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林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直了,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声色俱厉的喝斥道:“混账!胡闹!谁让你擅自瞒着我将他送去上海的?
现在华北已经开战,保不齐上海哪天也会成为前线,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想让我林家断子绝孙吗?”
林夫人一脸委屈的道:“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呀,我当时只是想着把阿锐从部队调到大学里,会更安全一些。
谁曾想到,他会去参加什么游行请愿。”
“都是你这般溺爱他,他才会那么不成器,冲动行事,任性妄为!否则,我又何必将他远送南京当什么兵?”林天满脸的悔不当初,十分愤怒的喝斥
如果不是林母从小太过溺了一身的坏毛病,成天不务正业,自己也不会想着把他送到部队进行约束磨砺,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一想到林锐可能命悬一线,林天就心如刀绞,悔恨不已。
林夫人自知理亏,不敢顶嘴,只能在一旁微微低头抹着眼泪。
林天稍稍冷静了一些,当即作出决定道:“哭,哭有个屁用!赶紧备车,我们去上海,另外告诉阿岚,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住阿锐的性命,哪怕倾尽我林家钱财也在所不惜。”
……
当林锐堪堪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就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且充满惊喜的声音:“二小姐,少爷,少爷醒啦!”
紧接着一个充满关切且带有一丝霸道的女人声音便响了起来:“真的醒了,快去叫医生。”
旁边的林锋应了一声,立刻转身一路疾跑离去。
林锐完全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赫然是名震上海滩商界林家二小姐林岚那张美.艳绝伦的俏脸。
不过,此刻这张俏脸上布满了惊喜,原本灵动的一双大眼中甚至还浮现出一层水雾,看起来更为她凭添了一股动人美色。
林锐吸收的记忆里,自然是有林岚的,而且还不少,从小自己这个二姐就脾气火爆,刁蛮任性,完全不像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大小姐,不过却极其聪明,极具经商头脑。
因此,长大后才会被林父委派到上海,打理林氏一族在江南的主要生意。
不过林岚虽然刁蛮任性,对他这个小了不少弟弟,却是百般疼爱。
林锐记忆中有这么一段,当年在广州,他十多岁那年有一次被蛇咬了,是林岚不顾生命危险为他吸出了蛇毒,才将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而一向爱美的林岚嘴.巴却肿成了香肠嘴,为此她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去上学。
这些事情虽然时间已经久远,林锐继承的记忆力却很深刻,由此也不难看出林岚对他这个弟弟的疼爱之情有多深厚。
所以,此刻见林锐死里逃生的醒了过来,林岚这个向来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示人的商界女强人才会湿了眼眶。
思念及此,林锐一声“二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林岚听到林锐呼喊自己,眼泪顿时再也忍不住了,从她那双美眸中夺眶而出,顺着她漂亮的脸庞向下悄然滑落。
“嗯,二姐在呢,阿锐你没事了,太好了。”
看见林岚落泪,林锐的心也不禁揪痛了一下,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人,当即强颜欢笑故作轻松的道:“二姐,别担心,我没事,死不了。”
“嗯。”林岚重重点了点头,哭的却更厉害了,干脆俯在林锐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一直守在病房外没走的上官念慈与李沐雪也早在林锋出去的时候,便走了进来,只不过看见林岚和林锐姐弟俩在说话,没敢打扰。
而王虎明因为还要回去调查袭击事件,所以早在林锐手术结束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