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有云,不精不诚,不能动人。于是张如晦下定决心,就和岳银瓶耗上了。自己在她耳边一直念下去,就不信她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结果在他宣布下课的时候,岳银瓶还是毫无反应。细细一听,居然从她那里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睡着了。
“岳!银!瓶!”张如晦终于没忍住火气,一戒尺就打在了书桌上,这下倒是将岳银瓶给吵醒了,还将坐在一旁的玄裳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孔明锁都掉在了地上,“知道什么叫‘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吗?”
岳银瓶好整以暇的伸了个懒腰,顺带展露了一下身材。她的眼睛还迷糊着,声音却依然清澈:“不知道。”
“你……”张如晦的口中憋了一大口气,硬是压了三次才压下去,“我今天把这句话才刚读过,还特意读了三遍,就算你是只鹦鹉也该记住了吧!”
“你随意,我自便。”岳银瓶的语气依然冷漠,“我只是受了岳帅的命令过来上课而已,又没说非要听进去。你我就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
张如晦用戒尺顶在了桌子上,眼睛里的怒意几乎都要化为实质的烈火:“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我在这里给你教书,那就是你的师长,尊师重道这是最起码的事情。虽说子不教父之过,岳帅日理万机也就罢了,难道你的母亲也没有教给你尊师重道的道理么?”
原本岳银瓶压根就不去看张如晦,从头到尾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要不是张如晦拦在她的前方,估计整个人早就走人了。可当张如晦的这句话一说出来,书房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岳银瓶的眼神霎时转冷,眉毛高高吊起,脸色也变得铁青。如果说张如晦的眼神流露出的是怒意,那么岳银瓶的眼神中几乎就要是毫不保留的杀意了。两人虽然谁都没有修到以虚化实的境界,可是书房内的温度也已经瞬间转冷,就连桌上放的茶杯里也不再冒热气。
在对视了半晌之后,岳银瓶的双唇颤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如果有人教,还需要你给我上课么?”
哗的一声,桌上的书被岳银瓶随意抓起了一本,劈头盖脸的就砸向了张如晦。张如晦伸手一捞,正好接住了书册。只是正当他准备谴责岳银瓶不爱惜书本并且自己教了你也没学的时候,对方已经风一般的冲出了书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