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煞城,城深处,深宫内院。
金碧辉煌,无比奢华的一个房间里,云顶檀木作梁,宫灯黄金制作,珍珠为帘幕,金皮为柱础,兽皮紫檀椅上端坐着一个八千年美妇。
她一身奢华亮丽着装,十个手指都戴着巨长的指环,珠光宝气,精雕细琢,非最顶级的能工巧匠不能打造出如此的稀世珍品。
她身上黄金珍珠的分量自然不少,但她看起来还是年轻的,她很懂得养生保颜,也的确保养得很好,她是魔界之尊魔皇之母——圣母阴姬。
圣母阴姬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精致的黑色锦缎,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长得甚是俊俏,年龄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正是魔界至尊——魔皇子羽。
魔皇身旁恭恭敬敬站着的是魔煞白镜,只听那美妇圣母阴姬说道:“儿呀,今天是何月何日?”
魔皇道:“五月十五!”
圣母阴姬道:“五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魔皇哽咽:“是父亲的祭日!”
那圣母阴姬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吗?”
魔皇心里在滴血,良久,他才挤出三个字:“不敢忘!”
圣母阴姬吼道:“不敢忘,那你告诉我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谁?”
魔皇默然,圣母阴姬厉声喝道:“说!”
魔皇心里此时也无形升起一团火,他好累,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他实在不想理会仇恨这种事,也不知道是母亲的威逼还是对杀父仇人的愤怒,他突然大声吼出三个字:“张清风。”
魔界传言,上一任魔君一念大悲涯前与人族张清风决斗,结果被张清风暗算身亡,当时子羽在千魔窟闭关,没能亲眼目睹,回到魔煞城时便只能耳闻真相,道听传言。
这样的传言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总之这样的传言再从自己母亲的嘴巴传到他的耳朵,就是张清风阴险狡诈不敌一念,却用计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非公平决斗。
这样的故事,江湖上有很多,而且似乎随时都在演绎。
人心就是江湖,有江湖就有故事,故事总有些事故。
他想要当年那一战的真相,他又不想猜疑自己的母亲。张清风,一个十几年来被灌输到自己脑海中的杀父仇人。
可是他是魔界至尊,他有权利,有资源,他暗地里动用一切手段,他还是发现了事实可能和母亲所说的不大一样,他选择了不动声色。
圣母阴姬冷冷道:“亏你还记得杀父仇人是谁,你也不要忘了,害死你父亲的自称名门正派人士,所以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你一个都不要放过!”
魔皇道:“我没忘!”
圣母阴姬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了呢,你看看你,你的所作所为,像是在跟那群假仁假义的名门正派作对吗?”
魔皇无话可说,他承认自己的确不像是个魔界首领,他没有处处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作对,更没有对那群“假仁假义”的家伙加以迫害。
若要说魔皇有做过和名门正派对立的大事,那么最近好像有那么一次,那次他只派出一个人,就灭了一个人族门派,那个人是魔煞金面,那个门派叫胜天门。
胜天门自称名门正派,胜天门门主满口仁义道德,大义凛然,也许大家都知道,也许很少人知道,胜天门其实是个欺凌弱小的歪门邪派,胜天门门主更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胜天门所有的消费开支更是明里暗里收刮而来的民脂民膏。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眼前这少年,他的儿子,他的修行魔界一流,他的所作所为却极度的消极,毫无斗志。
长辈似乎总喜欢给自己的孩子下达目标,令其完成任务。魔皇的母亲也不例外,她一定要振兴魔界,消灭正派,甚至吞并人族,以报失夫之仇,雪丧偶之恨。
圣母阴姬冰冷的脸色突然变得温柔,她说道:“儿啊,从今日起,我要看到你的成长,你的成就,我要你和那群假仁假义的名门正派作对,一个个把他们铲除。”
魔皇心里在痛,人在江湖,当真是身不由己吗?
他是一个谨慎的魔皇,所以,知道的太多,这让他痛苦,让他彷徨。
圣母阴姬看着自己的儿子,话锋转冷,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魔皇竟无言以对,他的回答是:“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子羽,突然道:“最近江湖上听说出了那么一个少年,名叫张思雨,手持一把四尺七寸的龙形银白铁剑,据说是‘风月’,而且那人修为十分了得。”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发颤:“他也姓张,他手里那肯定是‘风月’铁剑,他似乎也会‘剑雨飘零’。”
圣母阴姬的眼里露出凶光,仿佛负仇的苍狼:“他还能有谁?我怀疑他一定是张清风那厮的孽种。”
魔皇不语,他早有耳闻张思雨这号人物,江湖上很少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张清风,魔煞早有人盯上了他,并且随时都在向魔皇禀告他的情况。
圣母阴姬看着魔皇,又看着一直站在魔皇身后的魔煞白镜,她目光投向魔煞白镜道:“白护法,你代我发一道诛杀令。”
魔皇的瞳孔在收缩,脸上肌肉抽搐了下,魔煞白镜的眼睛却好像在笑。
诛杀令,魔界一道诛杀令,千千万的魔界妖魔都将奉行这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