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洗完澡出来受了凉,预选赛后的第二天,雨瑄患了感冒。刚开始只是轻微的打喷嚏流鼻涕,吃了些感冒药,病情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半夜还发起了高烧,凌琳和宋泽打车带她到附近的医院就诊。
雨瑄烧得昏昏沉沉的,一直昏睡着,陷入了一个人的黑暗世界。
宋泽抱着她,凌琳跟在后面,在医院跑上跑下,又是检查,又是化验,直至小脸烧得通红的雨瑄打了退烧针,吊上点滴,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还有两天就是总决赛了,电视台将做现场直播,看着病*上毫无生气的雨瑄,凌琳很着急也很担心,谢婉欣她们走了,如果雨瑄有什么事,连个候补人员都没有。
“宋泽,明晚就要彩排了,我还要赶回去开会和抽签,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叫小茹过来,也好有个照应。”小茹是《霸王别姬》中饰演女侍从的队员,凌琳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未睡的她顶着两只熊猫眼,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又不放心把雨瑄交给宋泽一个男生来照顾。
“不用了,您去忙吧!”宋泽语气淡淡的,起身送凌琳出去。
回到病房,他轻轻地在*边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凝视着那张因高烧而紧皱着眉头的睡脸,她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不时发出难受的嘤咛声,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虽然温度没有来时那么高了,但还是很烫。
他沉吟了一会,迅速起身,跑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塑料盆和毛巾,然后跑回病房的洗手间接水,将毛巾用冷水浸湿,稍微拧干,折叠成条状,敷在雨瑄的额头上。
他记得小时候生病时,外婆都是这么帮他冷敷的。
感觉到那股凉意,雨瑄不舒服似的咕哝一声,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那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的难受。
“瑄瑄,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他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着,轻轻拨开她额前和脸颊边的发丝。
隔了一会,宋泽取下毛巾,又重新拧了一下,继续冷敷。
反复换了几次毛巾后,雨瑄似乎睡得安稳了些,没有再发出呓语。宋泽发现握着的手心开始沁出点点微汗,伸手摸了摸她的耳背,全是汗,再摸摸脸颊,不怎么烧了,他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病房里,静谧无声,雨瑄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她先是嗅到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不由得疑惑,自己是在哪里?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住进了医院,她连忙起身,一动,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来。
“瑄瑄……你醒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声音却是沙哑。
她闻声转头,看见宋泽趴在她的右手边,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眸定定地落在她苍白如雪的容颜上。
“泽泽……我……怎么了?”她喉咙好痛,艰涩地问道。
“你发烧了。”宋泽搀扶她躺回去,然后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已经不烧了。”
“我发烧了?”她茫然地眨眨眼,努力回想。
她想起夜半时分,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忽冷忽热,头很痛,喉咙也很干。在她昏昏沉沉,力不可支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坚定的力量将自己包围,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快地安抚了她的慌乱。
她一直听到有人在她耳畔说话,悠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双紧握着她强而有力的大手,不期然地,她心里某种情绪在发酵,懵懂中似乎有些明了,这,就是爱。
她的鼻头一酸,眼泪也瞬间从眼眶里滑落。
“怎么了?不舒服吗?”宋泽紧张地握紧了她的手,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把她圈入怀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可是她的鼻端却只嗅到他身上那抹清新好闻的阳光气息,内心怦然。
她的脸颊再次羞红,心尖像是被爱情螫了一下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开始蔓延,涌遍全身,空气中隐约有一股温馨甜腻的气息在浮动。
“我没事。”她轻轻推开他,小脸泛红,嘴角却绽着一抹笑花,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像是清晨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的花儿。
“傻猪!”自从雨瑄告诉他,“傻猪”在广州话里是亲昵的称谓后,他喜欢这样叫她。
他用纸巾印干她脸上的泪痕,忍不住逗她,“又哭又笑,丑死了。”
她柔瞪了他一眼,嘟起小嘴,别扭的样子惹得他哈哈大笑。
半晌,他才止住了笑,转身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她就着他的手,缓缓地啜饮着这份甜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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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瑄这次的烧,来得凶,退得也快,烧是退了,似乎也掏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彩排时浑身没劲,状况连连,还险些从宋泽的肩上摔下来,把大家惊出一身冷汗。
总决赛的签也抽得不好,抽到最后一个出场,既然占据不到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凌琳的心态反而变得轻松。
在总决赛当天,凌琳放弃了排练,神情淡然地说:“能进入12强,我们已经赢了,总决赛,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表演,大家不要去想比赛,也不要去想拿奖,轻轻松松地把节目表演完,就ok了。”
闻言,雨瑄逡巡大家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她病了,凌琳一定不会放弃的,全组人都被她连累了,她闷闷不乐地坐在排练室的角落里,懊恼地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