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开妻子,林涛走到女儿病*边,雨瑄接踵而来的高烧不断,再一次揪紧了他的心,医生已经打了退烧针,烧还是迟迟没有退去,看着她在梦里痛苦的*,他却无能为力,翻江倒海的痛紧紧地缠绕着他所有的感官。
病房外面,宋泽双手抱着头,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像是木化了一般,纠结在一起的心,已然痛得麻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渐渐深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他的身子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起身推门走了进去。
他站在病c上的人儿,浑身上下包扎着白色刺眼的绷带,手臂上插了好几个管子,脸上的氧气罩遮去了她大半个脸,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确认了再确认,病c上的人儿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胸口那抹疼痛如潮水般泛滥开来,顷刻间涌向全身,连每个毛孔都在痛。
他坐在病c上毫无生气的人儿,紧紧将她一只了无生气的小手放在脸上,刺眼的输液管子狠狠揪着他的心。
隐藏起疼痛的心,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瑄瑄……这不好玩,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快点醒来,打我,骂我,任何方式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只要你醒过来,我保证再也不纠缠你,再也不见你,再也不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一声一声,发自肺腑的声音,既深情又悲凉,似乎有数不完的抑郁和忧伤,撩扰在胸口,堵得人心慌。
“瑄瑄……还记得那首你最喜欢的外婆的日本民谣吗?我唱给你听。”他亲吻着她的手,温润的眼泪无声地流到了她的手心,低低的噪音,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那首美丽的日本民谣,一如十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
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林涛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这孩子的哀伤是这般沉重,带着深深的绝望,像是失去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无可否认,他爱瑄瑄,而且是很爱很爱……
明明深爱,为何还要伤害?
低低地叹了口气,林涛没有打扰他们,起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思缠绕。
☆ ☆ ☆ ☆ ☆ ☆ ☆ ☆ ☆ ☆ ☆
病房里,静谧无声,雨瑄感觉到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她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境里好黑好黑,她一个人呆在一片死寂的黑暗里,黑暗紧紧包围着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黑夜的寒冷和寂寞紧紧地笼罩着她,无助、孤独、害怕……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想要崩溃。
爹哋,妈咪,学谦哥哥,静姐姐,你们在哪里?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们?我好害怕,这里好黑……
她大声喊叫,却没有人回应她。
她真的好害怕,她不要留在这里,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在黑暗中,她只能不停地向前奔跑,一直跑……一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