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刁逸和李寒衣见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以他们的武功修为,自然能看出小二是被那人释放出的无形气机给逼退的。不过韩刁逸并不想多管闲事,于是向李寒衣微微摇头。
行走江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这人不对自己不利,他就权当没有看见。可出乎意料的是,那邋遢汉子竟不知死活的走到自己的桌前,韩刁逸冷哼一声,并没有任何动作,但那柄负于背后的长剑径自缓缓出鞘。这一手绝活,可比刚才邋遢汉子以气机推小二要高明许多,吓得众多食客胆战心惊,纷纷猜测这老头是何方高人。
不过邋遢汉子却对此视而不见,看了那个兀自大快朵颐的老云头一眼,眉头微皱,然后将目光锁定在裹着貂裘的木临春身上,问道:“你有病?”
邋遢汉子此言一出,临近的几桌食客纷纷猜想,这下有好戏看了。李寒衣也放下了筷子,握住了腰间的飞雪剑。
不料木临春竟然点点头,承认自己有病。
汉子犹豫片刻,说道:“我家里也有人得了病,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治好,前些天听人说东平县有个神医,我就想带她过去看看,可是……我现在没有钱了,所以想找你借一些,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汉子说完这番话,沧桑的脸庞竟微露窘态。
韩刁逸怒极反笑,“这位朋友,虽然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不过我们却并不相识,你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借钱,呵呵,怕是穷疯了吧?”说完,韩刁逸背后那柄长剑已经飞入他的手中,只要这家伙胆敢上前一步,他便会立时动手。
邋遢汉子没有动,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木临春。后者脸色平静,一旁的月瑶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她都觉得这人有些荒诞。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邋遢汉子见貂裘少年仍未表态,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正要离去,却听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邋遢汉子猛然回过身形,面露一丝喜色,“一,一百两想必应该够了。”
汉子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都觉得这家伙真是穷疯了,一百两,怎么不直接抢呢?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那个裹在貂裘里的少年二话没说,还真就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这下不仅是看热闹的众人愣住了,连那个邋遢汉子也愣住了,只觉难以置信,他接过银票看清面额之后,才如释重负。感激道:“大恩不言谢,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木临春。”
“好,我记下啦。”说了这句,邋遢汉子转身就走,火急火燎地跑出酒楼。
直到邋遢汉子身形消失,酒馆里的众人才回过神来,都不禁暗骂那个裹在貂裘里的家伙真是人傻钱多。有几个甚至都想学那邋遢汉子也去问他“借”点钱花花,不过看到李寒衣和韩刁逸二人身负长剑,气势不凡,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刁逸长剑入鞘后继续埋头吃饭,并未多说什么,反正钱不是他的,那个邋遢汉子看似武功不弱,虽然自己自信能够将其斩杀,不过真打起来难免要费一番功夫,能够用钱解决,又让少主自觉做了一件好事,他何乐而不为呢?一旁的李寒衣还是挺心疼那一百两的,不过见韩长老没说话,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吃过饭后重新上路,因顾忌木临春的身体受不了马车颠簸,所以韩刁逸等人尽量放缓速度,如此行了三日,才算离开了武陵抵达太青州凤翔郡境内。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大地映照的一片赤红,一行人行至一处两面皆是大山的地段,韩刁逸招呼众人都打起精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路径,很容易有山贼出没。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行了一段路后,果见前方不远的道旁,一群山贼打扮的绿林草莽围着一对年轻男女大呼小叫。年轻男女武功不弱,手中各执一柄长剑,背对背与那群山贼对峙,不落下风,山贼们也看出两人的厉害,并不与其拼命,竟轮番上阵,显然是想将两人耗得精疲力竭。
韩刁逸素来不爱多管闲事,当下目不斜视吩咐众人继续赶路。就在韩刁逸快要走近那伙马贼旁边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尖声叫道:“韩伯伯,救我!”
听得这声呼喊,韩刁逸才看清了那个被马贼困在中央的青衣少女,不禁勃然大怒。只见他身形鹊起,眨眼来到那群山贼上空的中心,随意抡出一剑,十多个人头顿时凭空飞起,然后纷纷落地,尸身无一例外都朝着外围倒去。
一剑杀了十多人,韩刁逸面不改色,落地后,看着呆愣场中的少女,问道:“有枝,你怎么在这里?”
青衣少女回过神来,一把就扑到了韩刁逸的怀里,竟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这一举动,让仍然呆立场中的紫衣少年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孩竟然也会哭?
像是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青衣少女回过脸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韩伯伯,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小贼,他竟敢占我便宜。”
韩刁逸闻听此言,目露凶光,一股杀气,弥漫而出。却忽听一人急忙说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