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装潢得古色古香的素菜馆,门口的迎宾小姐贴心地为李桓一和梁祎拉开玻璃门,彬彬有礼地说:“欢迎光临,先生小姐里面请坐。”
店里的客人不多,背景音乐是优雅舒缓的轻音乐,空气里似乎还有股青草香。
服务员脸上挂着可掬的笑容,递上两本菜单,沏上一壶菊花茶,又知礼地默默退去,站在稍远处等候客人召唤。
舒心的招待让梁祎慢慢放松下来,她不禁感叹一句:“这里的服务生不紧不慢的,真让人舒服。”
“这个特点也是我成为这家餐厅回头客的原因。”李桓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翻开菜单,有礼地说:“梁小姐,我们先点餐吧。”
“好的,李医生。”梁祎鼓了鼓腮帮,翻开菜单,看到这些素菜的价格,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块肉都没有的纯素菜也卖得挺贵,她咳了一声:“今晚,我们要aa制的。”
李桓一嘴角牵动了一下,只回了一个“好”字。
梁祎点了3个看上去像肉的菜,端上来的时候,她觉得这菜做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多吃些绿色蔬菜,还有白木耳。”李桓一盛了一碗看上去是给兔子吃的汤,里面充斥着西兰花、红萝卜。
“嗯……”梁祎虽然嘴上答应了下来,却把汤碗放到了离自己一个手长的距离外。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肉食主义者,这回难得吃顿全素的,你还是点了3个长得像红烧肉、糖醋里脊和牛肉粒的菜。”李桓一舀着第二碗汤,一边调侃着说:“看来梁小姐是无肉不欢,可这些年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一点都不胖。”
这句话整体听上去像是在夸人,虽然梁祎还是听出了那么点嘲讽的意味,她答:“嗯,我一直有运动习惯,我崇尚的是有节制地不辜负美食,用运动来消耗热量。我不瘦,但是这些年也没变胖。”
“挺好的生活习惯。”
“李医生,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吧,边吃边说,不容易摄入过多的热量。”梁祎可不想自己成为话题的焦点,也没兴趣和他讨论身材胖瘦的问题。
“好。”李桓一放下汤碗,喝了一口菊花茶,清了清嗓子开始“演讲”了。
“刚刚电话里说到,我跟着邹晴女士走到急诊过道,看见那边在发生争执,邹女士马上就上前去劝架,但一点用都没有,她很快就弹开了。那个挥拳头的女人凶神恶煞的,而且力气很大,旁边站着两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上前去拉扯了她两下,她根本就岿然不动,像座山似的。”
根据今早在邹维家了解到的情况,梁祎基本能推算出他嘴里的凶神恶煞的女人和年纪较大的男人分别是指谁,“你说的这个像座山一样的女人应该就是于远翔的妈妈,她就是新闻里邹维继母出轨对象的母亲。”梁祎放下筷子,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像认真听课的学生一般圈圈画画地记起了笔记。
李桓一的食指在桌上无规律地画着圈,蹙眉瞥了墙角一眼又重新看向梁祎,“这个关系……真够复杂的呀!我爸妈都是独生子女,我家里没有这么多亲戚。所以……这个凶女人就是……邹维父亲的姐姐或者妹妹?”
“我给你捋捋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吧。邹晴是我外公的大女儿,邹永涛是老二,你指的‘这座山’排行老四,我妈妈是老幺,呃……你看到的两个劝架的年长的男人,应该就是邹永涛和邹永忠,邹永忠排行老三。”梁祎埋着头说,“你刚刚电话里说的一个头上包纱布的年轻些的女人应该是张翩翩,邹维的继母。挡在她前方的男人就是于远翔,我表弟。”她边说边用笔在笔记本上画画,好像在试图还原李桓一所描述的现场。
李桓一点点头没说话,在心里非常吃力地将梁祎的这些亲戚对号入座。
“喏,你看看,这是我根据你说的,画出来的现场,你看看跟你亲眼看到的有什么出入吗?”梁祎把笔记本展示在李桓一面前,原本她正为自己的“杰作”沾沾暗喜,可李桓一的反应却有点打击到了她的自信心。
“这……你画的是火柴人?”李桓一原先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在浏览了梁祎的画作之后,瞬间松弛了下来,“哦,我看出来了,头旁边有两个小尖角的是女性,光头的就是男性。对不对?”随后,他还附带了一阵刻意压低音量的笑声。
梁祎的脸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像一只刚刚充满气的气球,还没来得及把吹气口打结就被放了气,害得她在这间屋子里一通乱窜,四处碰壁,最后剩下一副干瘪的身躯往椅子上一瘫。
她用沉默警告李桓一不准再笑了。后者也很识趣地敛住了表情,端详起画中的“火柴人”来。
“现场是有这几个人没错,我的视角差不多就是你画的这样。嗯……还要稍微朝8点钟的方向偏一些……”李桓一把笔记本朝向梁祎,指着“火柴人”旁边标注的名字说:“当时这位邹迪女士骂了这年轻女人很多难听的话,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受伤的女人是邹维继母的?你早就知道她受伤了?”
“我今天上午去邹维家了解过,这个女人头上的伤就是昨天晚上被邹迪打的。”
李桓一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继续说:“旁边围观的人可多了,我作为医生,为了维护医院的秩序以及其他病人就诊的场所,就立马上前去交涉,让她不要再大吵大闹了。”
“你劝住了吗?”梁祎忙问。
“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