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轻谣还在打量这宴会的布置情况,才发现这谢家真是财大气粗,却让自己和娘亲住在贫民窟里,真是出身害死人!嫡庶的差别真是万恶之源!
看的出来这整个会场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流云阁上的滕布全是由蚕丝染色而成,就连那宴请客人的木桌采用的都是天山的上等楠木,更不用说席间装饰用到的瓷器花瓶各个也都是价值不菲,这谢家不愧是这江宁城的三大家之首。
席间左位为男席,右方为闺中小姐,夫人与妾室都坐在侧位席。
谢轻谣此刻却注意到那男席的主位坐了两个清朗俊秀的男子,为什么说是两个呢?
其中一个谢轻谣知道是江南第一才子云锦瑜,只是坐在他身旁的就不知是何许人也了。
这云锦瑜可是燕京云家的人,云家的权贵怕是这谢家修几辈子都修不来的,云家几代都是将门,只是云锦瑜不知怎的,不恋武术,偏痴书法,对那兰亭集序极是着迷,此番他能前来这谢家,定是有一些缘由的。
这谢家素来想攀上燕京云家那一朵高枝,怕是以兰亭集叙相邀,接着用那七夕之节的幌子,来为这谢家嫡女谋上一桩顶好的亲事。
而且今日也算是这江宁城最大的事件了,如此热闹,他云锦瑜岂会不来。
这谢天阳果然好谋略,谢轻谣都要佩服她那便宜老爹了,为了这嫡女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云锦瑜身着一袭白衣,腰间束着月白青竹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青色的玉佩,墨发被一缕白丝带高高束起,眉目如画,颇有朗月之风气,手摇折扇,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洒脱之意。
而他旁边那人较之云锦瑜丝毫不逊色,甚至隐隐有凌驾其上的气势。
那男子身形挺拔,容颜俊美,一双眸子泛着丝丝冷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更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他身着玄色华服,衣服的周围却是用暗红的丝线绣上了祥云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
男席那边都在谈天说地,喝酒作诗,好不惬意;反观女眷那边,那些闺秀小姐,似是害羞一般,连挪动身子都是轻轻的,更别说吃东西了,这样好像是会影响她们的形象,谢轻谣看完不禁感叹道古代女子就是苦呀!
谢轻谣知道这七夕灯会表面是一个灯会,其实也就是一个大型相亲节目的现场,先比拼才艺,再看家世,最后看双方是否情投意合,再选个良辰吉日,聘书及礼,跪于织女,恩赐良缘。
就在此时,大家都在喜乐之日。
“既然今日是那七夕佳节,原是那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不若今日我们就以姻缘为题作诗几首,就按着座位顺序来,下一个人接上即可,若是作不出,自罚三杯,诸位意下如何”这说话的人名唤崔文奕,是江宁城中有名的才子,今年正等着考进士。
“这样也好,不然光喝委实也有些枯燥。”云锦瑜却是认真思索了起来,觉得可行。
众人一看第一才子都这样说了,顿时满座皆是附和之词。
而且众人也只是想在此七夕佳节收获佳人芳心,正好也遂了崔文奕的意。
“云公子所言极是,恰逢今日在这谢家举办这个七夕灯会,这谢老爷也是远近闻名的文人,不若就由他来为我们指点一番?”底下不知是谁先开启了这个头。
“谢老爷的诗文在这江南出了名的。”
“就是,就是。”
…..
见众人话都说到这份上,谢天阳也不好推脱。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当一回学堂的先生,给诸位指导一二,万望诸位不要嫌弃老夫才疏学浅。”虽是谢天阳原就想当这个评审,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好,那在下先来。”崔文奕迫不及待的想表现自己,赶忙站起身来,划开折扇。
“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这首诗是崔文奕准备了很久才确定的一首诗,想必定引起谢家小姐的青睐。
“此诗犹可,只是略有深意,用于此情此景怕是有些不妥。”谢天阳摸了摸胡子淡淡的说道。
虽是夸赞之言,但笑意却未及眼底。
这诗文原意是乞求聪慧、智巧,但人间的巧已经多的惊人了,不只是有行善的巧,也是有行恶的巧,巧取豪夺、繁复、杂多而又绞尽脑汁的勾心斗角,已经为这层巧赋予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莫非这崔文奕知晓了自己有意将大女儿许配给江南第一才子云锦瑜,借此来暗讽自己?谢天阳不由得面含深意的看了眼崔文奕。
这崔文奕却跟没事人一样的,依旧笑脸吟吟的看着谢天阳,倒是让谢天阳没办法动怒。
这一圈一圈的转着,很快就轮到了谢悠若的顺序。
今日的谢悠若没有梳那双平髻,而是梳了一个华丽的流云髻,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面上轻微施了一些粉黛,更是恰到好处的显出她的娇艳。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谢悠若的身上,这让谢悠若十分受用,看着那云锦瑜此刻也在看着自己,心想一定要好好表现才是。
“桥成汉渚星波外,人在鸾歌凤舞前。”一口朱唇缓缓开启,轻轻的念出了这首诗,谢悠若觉得此诗配此景,正是人间好风光。
谢悠若的诗一出口,果然收获一众人的赞扬,只是她却是眼瞧着那云锦瑜望去,满是期待的样子,可是云锦瑜却是一直没有抬头,令她顿时有些沮丧,却是无处发泄。
只是这句诗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