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子的近身内侍,机灵劲是少不了的,窦仁很快反应过来:是了,这里是酒肆,有鸡叫、鸭叫、鹅叫没什么稀奇的。
鸡鸭鹅吃现宰的才新鲜啊。
他这般想着下意识回头看,就见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白鹅向他冲来。
窦仁眼神直了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鹅——”
不像是宰了吃肉的那种啊。
秀月淡淡道:“会咬人的。”
那一瞬间,窦仁就一个念头:不能被堵在厨房里!
他拔腿就往外跑。
然而身为太子心腹,舒坦惯了,哪里跑得快,很快大白就把窦仁追上,对着他裤裆啄去。
窦仁下意识护住下边,而后反应过来:他没有……
刚准备护住别处,剧痛就从大腿根传来。
窦仁惨叫一声,向后院通往大堂的门口冲去。
大白在后头穷追不舍。
躲进厢房的许栖听到窦仁的惨叫声暗暗纳罕:奇怪,怎么没听见大白的嘎嘎声?
少年好奇从窗口往外看,就见大白正拧着窦仁屁股不松口,自然没法嘎嘎叫了。
骆笙听到动静往门口处看去。
卫羌亦把视线投过去,面色隐隐发沉。
他自然听到了窦仁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窦仁去试探有间酒肆的厨娘本就是今日来的目的,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红豆快步走过去,挑开门帘一看,不由睁圆了眼睛:“咦,你怎么跑我们后院去了?”
冲过来的窦仁哪里顾得回话,悲切喊道:“快把这只鹅弄走!”
通往后院的门有个小小门槛,窦仁狼狈逃窜忘了这个,被门槛一绊直接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大堂里。
大白趁势跳上窦仁后背,乱拧一通。
窦仁惨叫连连,只觉要死在这里了。
卫羌起身:“骆姑娘,这只鹅是哪来的?快叫人把它弄走吧。”
骆笙微笑:“酒肆食材贵,养来看家护院的。殿下有所不知,这只鹅打架是一把好手,凶起来几乎没人管得住。”
看着被大白鹅狂拧的内侍,卫羌只觉丢了大脸。
这可是他的近身内侍,被一只鹅咬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人,好在今日来得早,没有其他酒客看到。
正这么想着,赵尚书就慢悠悠走进来了。
老尚书一进门就惊了。
骆姑娘养的大白又咬人了?
“哎呀,怎么是殿下!”看清大堂里的人,赵尚书更惊了。
那大白咬的是——
“窦公公?”老尚书因为太过震惊,声音都变了调。
随后走进来的钱尚书也惊了:“窦公公这是怎么了?”
卫羌阴沉着一张脸,眼前阵阵发黑。
为什么每次来有间酒肆都会出丑?
窦仁是他的人,窦仁出丑,他脸上岂有光彩。
紧跟着林祭酒走进来了,大理寺卿走进来了,近来手头宽裕的太医院杨院使也走进来了……
骆笙见差不多了,冲红豆使了个眼色。
红豆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蹬蹬跑到门口放声喊:“负雪,快来把大白带走!”
不多时一名玉雪少年匆匆跑来,领走了大获全胜的大白。
一时间,大堂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窦仁的喊痛声。
“还不滚起来!”
窦仁缓了缓,坚强爬起来,望着卫羌险些哭了:“殿下——”
闹成这个样子,卫羌一时没了别的心思,目光从赵尚书等人面上扫过,勉强笑道:“没想到闹出这种笑话,还望各位大人给本宫个面子,莫要传扬。”
赵尚书几人异口同声道:“殿下放心,臣不是嘴碎的人。”
卫羌心情稍缓,深深看骆笙一眼。
骆笙贴心道:“殿下以后记得提醒身边人,莫要随便往我们后院去了。”
“多谢骆姑娘提醒,今日就不叨扰了,我改日再来。”
“殿下不吃酒了?”
卫羌抽了抽嘴角。
都这样了还吃什么,让后面来的文武百官都看到窦仁这副惨状吗?
“下次再来吃。”
眼见卫羌带着窦仁匆匆走了,骆笙弯了弯唇角。
赵尚书自觉与骆姑娘挺熟稔了,好奇打听:“骆姑娘,窦公公怎么招惹大白了?”
那只鹅那么凶,要是无缘无故咬人,他们这些常来吃酒的人安全很难保障啊。
“窦公公没让酒肆的人领着,一个人去了后院被大白看到了。大人们也知道,鹅嘛,看家护院是本职。”
众人齐齐抽动嘴角。
鹅能看家护院不假,可什么时候成本职了?
鹅的本职明明是下蛋外加宰了吃肉嘛。
骆笙笑盈盈提醒:“大人们以后可莫要一个人去后边,不然——”
赵尚书几人想到窦仁的惨状齐齐打个冷颤,连称不敢。
一场小风波过去,骆笙抬脚去了后边。
少年还在墙角劈柴。
骆笙把许栖叫过来问话。
“那个公公说去厨房讨热水,我问他怎么不让店小二来取,他就开始拿身份压人。我觉得这人有些鬼祟,就把大白引来了。”
骆笙笑着点头:“做得不错,等会儿让秀姑给你烙肉饼吃。”
许栖一听心情飞扬,瞬间觉得女魔头可亲许多。
骆笙进了厨房,问秀月:“窦仁说了什么?”
窦仁溜进后院,她其实看在眼里,只是想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讨了热水,没等说什么大白就冲过来了。”
骆笙琢磨片刻,冷声道:“这样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