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耶律阿保机不解的面容,薛韧指点棋盘中的黑子道,“这么庞大的军队,围我麟州,恐怕会消耗很多粮草吧?”
“哈哈,这个不老你费心,我耶律阿保机为了此番雄图霸业,所储蓄的粮草足以!”耶律阿保机信誓旦旦。
“不见得哦,”薛韧抬眼观瞧皓月星空,“子夜三刻,又是新的一天了。”
“你在说些什……”“嗖!~~”耶律阿保机的话还未说完,忽闻一声刺耳鸣响划过天际,闪亮了夜空。
照明火药,于偏头关与麟州城之间闪起,紧随
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马蹄声以及军士的呐喊声。
瞧见远处照明火把,耶律阿保机虎目一张拍案而起点指薛韧道,“夜袭?”
薛韧自斟自饮,也不抬眼看他,“你猜呢。”
耶律阿保机也不慌乱,瞳孔左右闪动,忽地眉头一张,“不好!莫非…”
还没待耶律阿保机后话出口,偏头关内已是火光四起,亮如白昼。
见脸皮已然撕破,赤面方士上前一步挡在耶律阿保机身前,直视薛韧,而后者依旧稳坐椅上,也不作何动作。
“我中土乃礼仪之邦,你应邀而来与薛某下棋,若是在此杀你实在有失礼仪,你有一刻钟时间离开,一刻钟后你我再见。”薛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攥着茶杯的手微有抽搐,“杀无赦!”
耶律阿保机虎躯颤抖,虎目圆瞪拂袖而去,“走!”因为他知道,此刻偏头关内势必乱作一团,他要赶快回去发号施令才行。
偏头关下,只余薛韧一人自斟自饮,而远处的战马和火把,也愈来愈近。
“首领,要不要我现在下令乱箭射死他!”待耶律阿保机回到城墙之上,一将领上前问道。
耶律阿保机侧目俯视薛韧,眉头紧蹙,“他发动夜袭,却放弃了行刺我的大好机会,我也不可此时杀他,传我军令,一刻钟后仍见此人在城下,格杀勿论!”
“是!”其走后,赤面方士眺望薛韧,其眼中似是颇有深意。
“首领,属下觉得十分奇怪,就唐军那点兵力,怎敢主动夜袭?”一旁将领问道。
“哼,声东击西,意在制造混乱,不要理会城外的唐军,下令紧闭城门,若是唐军胆敢靠近城墙,就全都给我射死,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灭火,找出城中纵火之人!”耶律阿保机下令,“还有,先救粮仓,其他放在其次,明白了吗?”
“是!”
“嗯?这风向…”耶律阿保机于城头俯视偏头关,忽觉不对,这风正带着火势蔓延开去,“糟了,马上交代士兵们把所有易燃物撤离掉,拿不走的就拆!”
“是!”
偏头关一处隐匿角落,有十数位身着契丹军服侍的人,为首一人露出面容,乃是墨者唐奇。
“好了,人都到齐了吗?”唐奇环顾一周,忽有一人上前。
“张老弟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唐奇一听眉头大皱,从胸间拿出图纸,“他负责的是哪片区域?”
一旁有人伸手在图纸上指点道,“这里!”
唐奇观瞧瞳孔一张,回首望向偏头关此处区域,只见火势甚微,“这里乃是三处火势中心,招相呼应,若是此处没有明火,契丹军很容易便可救下此处粮草。”
一旁有人道,“唐大哥,让我去把那烧光,再把张老弟救回来!”
唐奇摇摇头道,“如今火势已起,再想不被人察觉谈何容易,还是我…”
未待唐奇的话说完,忽听不远处有人大喊。
数人望去,乃是口吐契丹语的契丹军士,正逐步朝己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