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被加上了许多其他规则。
返途的时候和一个藏传佛教的同乡聊了一路,也交换了联系方式,在藏传佛教中,只是不吃“红肉”,既是不带血的肉,也是不闻不见不杀的肉,在牲畜被杀的过程中,不能看见,不能听见,也不能闻到血腥味,否则用这个牲畜身上的肉做成的菜,是绝对不可以吃的。
但是中土佛教的戒律要更苛刻一些,不过还是有许多境界高,生活在规则外的“高僧”,尤其是如今社会的一些佛门子弟…
你懂的。
至于鸡蛋这个问题……
戒嗔闻言思索了下道,“那有没有小母鸡孵过那个鸡蛋呢?”
“小母鸡孵蛋?什么意思啊小师傅?”俏媳妇不是很懂。
“如果蛋被孵过,贫僧是不能吃的,因为它可以孵出小鸡,已经是生命了,可是要是没被孵过,便算不上生命,小和尚是可以…吃的。”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戒嗔心里十分期盼着有鸡蛋可以吃,心里念叨着可千万别是孵过的。
俏媳妇听了先是一愣,旋即捂嘴笑道,“呵呵,小师傅放心吧,是没孵过的。”
毕竟是孩子,戒嗔的心思一眼就被小媳妇看了出来,心道这个小孩倒还真是可爱,讨人喜欢,也不枉自己给他换了几天的衣裤。
戒嗔心道这家人真好,照顾自己还给自己做饭吃,的确不应该这么早下地出门,再着凉就辜负人家对自己这么好了。
“的确穿得少了点呢…咦?”戒嗔低头往被窝里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硕大的单衣裤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仅如此……
连内裤也被换了。
想来也是当然了,几天没下地,吃喝拉撒自然都得靠别人。
小男孩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更何况还是个和尚,这下子戒嗔都不敢和刚刚的俏媳妇说话对视了,
至于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他也根本不懂。
红着脸吃着俏媳妇给他煮的鸡蛋粥,里边还放了许多她之前自己坐月子时剩下的红糖,拌上点生姜丝和胡萝卜块,戒嗔不消一会儿就吃光了。
“来小师傅,这是俺家男人穿破的衣裤,俺这两天改了改,你看看你穿着合不合适。”比量这戒嗔的体型,后者羞得脸通红,拿过衣服,等俏媳妇出了门戒嗔才换上。
走出门,虽然简单破旧,但是穿在身上舒服又轻便,戒嗔自己拉扯着衣袖,算来这还是他记事起第一次穿着除了僧衣以外的衣服,新鲜又好玩。
俏媳妇看着戒嗔与来时完全不一样,已经是个健康的小孩了,不禁笑道,“都快成麻布了,想不到穿到你这个孩子身上还怪好看的嘞。”
戒嗔红着脸抓了抓头。
农家的生活很简单,这一天戒嗔除了帮俏媳妇收拾家务,还在陪同下见了许多其他乡里,每个人都很友好,让戒嗔觉得在这里很舒服。返程时路过了一片农田,俏媳妇还不忘美滋滋地炫耀一番道,“这片田是俺家的,这不是春天要来了,俺家当家的这些天把地都翻好了,再过阵子就可以播种,别看他腿脚不好,却是俺们村最厉害的汉子…”
“腿脚不好?”听了这话,戒嗔微微怔了一下。
“哎呀不是!…”俏媳妇看到戒嗔的表情僵了一下,赶忙解释道,“俺说他最厉害不是说那个,是说他干农活什么的…不过虽然他那个也很…哎呀…”
这回轮到俏媳妇红了脸,即便戒嗔根本听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简单又规律的生活,时间往往过得很快,
不久太阳便要落山了,看着黄昏的到来,俏妇人烧好水蒸好干粮,抱着孩子坐在小板凳上,候着农家汉回家。
戒嗔也跟着忙活了一天,看着俏媳妇哄着孩子盯着远方,自己也不禁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远方的夕阳很美,让人身心俱暖,
“夕阳好美啊。”戒嗔不禁脱口而出。
“是吧,夕阳每天都这么美呢。”俏媳妇温暖的笑道。
“每天?”戒嗔听了一愣,心头忖着,“真的吗?为什么小和尚很少能见到?不过也是见到过的,记得和叔叔一起的时候见过,和小草赏花的时候见过,还有…还有……”
戒嗔的记忆深处,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模糊又真实的名字…
小慧观。
很多时候,戒嗔觉得这个小师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自己入寺的时候不过才六岁,怎么会有五岁的和尚呢?一定是自己不甘幻想出来的。
可是…
慧观应该是真的才对,为什么小和尚会这么想?
这种情况不止发生在戒嗔身上,整个显通寺认识慧观的大小沙弥,皆有这种感觉。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对慧观这个曾经的存在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在记忆的某个位置,却无法深入去想。
这样的想法每一天都在加剧。
许多沙弥甚至早已忘了这个所谓的慧观,只道是乱想出来的,却又不想去和别人探讨,也正因如此,记忆在一天天变淡。
不论是什么事,不去想,不去谈,不去接触,它的分量,便会被时间慢慢掠夺。
而在慧观走时,这是他给全寺沙弥下的“暗示”。
事到如今,两年过去了,恐怕还能偶尔记起‘慧观’这个名字的,便唯有戒嗔,不过至于他还能记得多久,不得而知。
“回来了!”
俏媳妇兴高采烈的叫声,打断了戒嗔的思绪。
戒嗔远远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