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的孩子们起初还在痛哭,可是看到阿虎对着那具尸体念念有词,一时间不禁好奇心起,阿虎拿起烧鸡大咬了一口,然后用力咀嚼,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把这口肉咽了下去,然后朗声道,“狗子说他走了,说他去那边很好,要我们在这边也要好好的,帮他尝尝烧鸡是什么味道,来,都过来,帮狗子尝尝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味道!”
阿虎把烧鸡撕扯开,分给这群孩子吃,每一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有个小孩还拍拍狗子的脚道,“这烧鸡好好吃啊,而且还有油呢!”
悟禅深吸口气,将自己这只烧鸡也放在地上,走过去帮阿虎接好手臂断骨,用布条竹板固定好后,便拉着戒嗔悄然离去,戒嗔连连回首,看着狼吞虎咽的阿虎,丝毫感觉不到烧鸡的美味,在他看来,阿虎咀嚼烧鸡时的表情模样,比平日里自己吃野菜时的样子还要痛苦,所以他便认定,烧鸡比野菜还难以下咽,还要难吃。
僧人们早已回了寺庙,悟禅与戒嗔二人一路无话的到了南禅,已没有斋饭,二者也早没了胃口。悟禅回禅房打坐,想要参透世间疾苦,今日其悲恐交加,六根难净,恐怕这一参禅,便要直至日上三竿。
戒嗔小和尚哭得累了,一步步走到后山的河边,看到了坐在河边已等候多时的道人。道人伤愈之后重新寻得小和尚,二人自此每日夕阳西下,都约此相聚,道人传授其心法口诀,身法要领,以及一些基本的招式,毕竟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还未到年龄学一些真正的本领,这一教,已是三月有余。
道士缓张双眼,这眼内夹杂的戾气,较之数月前,已是淡去了不少。
“嘉容,今日你迟了。”
小和尚抽了抽鼻子,略带哽咽地道,“对…对不起叔叔。”
“你哭了?”道士缓缓转身。
“…嗯,对不起,叔叔教小和尚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小和尚的话语断断续续。
道士伸手打断,向旁两步背身道,“先跟我说一说因何事啼哭,再做定夺。”
“刚刚虎子哥的朋友死了,他…他比小和尚还瘦,一直在那里发抖,他还想吃烧鸡,虎子哥帮他弄来了烧鸡…可是…可是他却没吃到,呜呜…”小和尚的话没有条理,不过道士猜到了大概。道士本想嗤之以鼻,这种事放在如今,几乎每时每刻每处都在发生,有何啼哭之理?
可是,对于一个六岁的孩童来说……
“好了,不要哭了,你还没吃东西吧,”道士面容冷峻,但是相处下来,小和尚觉得道士是如今世间对他最好的人,如果普善爷爷还活着的话,两人可以并列放在第一位,尽管普善爷爷更和蔼一些,但是道士对他的好,是那般温暖亲切,“来,快些吃吧,已经有些凉了。”
小和尚伸手接过布包,里边是一根咸菜和一个软软的馒头,这对于小和尚来说,已是十分丰盛的晚餐,小和尚今日下山施药救人,又痛哭良久,着实是饿了,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对于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他的胃口也可谓不小了,比成人拳头还大一圈的馒头一会儿就被他吃光了。
“咯!~~”小和尚连连打嗝,拿过竹筒大口大口喝水,这才缓解下来。
“把这个吃了。”道士口气平淡,拿出一颗圆滚滚又在月光下光泽明晃的药丸,没有协商的余地,虽然小和尚觉得苦不愿吃,但是其对道士有着莫名的敬畏,不敢犹豫,放进口中嚼了两下便借着水咽了下去,然后还不住吐舌,“好苦。”
“叔叔,虽然小和尚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尝起来好像是药材的味道啊。”小和尚一边吐舌一边道。
道士眼睛一亮,他当然知道那颗药丸是什么,说是药丸,其实有些不对,那是比药丸珍贵百倍的道家丹药,是由道士亲自提炼而成,不过小和尚如此年纪便能尝出其内含有药,也着实让道士吃了一惊,其淡道,“你整日吃这些东西能有什么营养,这丹药能补充你身体需要的东西,增进你的修为,你现在年幼或许无有差异,不过时日一久,就说十年之后,你便可有成为独当一面高手的潜力,不过前提是你不疏于练功。”
“…天助自助者,”小和尚沉思片刻而后道,“只有自己有本事才可生存下去,而自己有本事生存之后,才会有能力帮助别人,这样的话像狗子那样的人就不用死了,对不对叔叔?”
道士听了一怔,旋即点头称是,其心理忖道,“我当初教你天助自助者的时候只是要你有学本领的心,可是你却这般理解,这算是举一反三吗?等等…这种蹩脚的歪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好咧,戒嗔要努力学本事了!”说着小和尚一跃而起,立在地上挥舞着瘦弱的拳头,信誓旦旦。
“哼,本还想让你歇息一日的,”道士无奈地摇摇头,“那好,叔叔便看看这些时日里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
小溪河边,道士悉心教导,他怎也想不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竟能吃这般多的苦,其恒心如此坚定,而这股恒心的由来却尽是一些道士认为蹩脚的理由,而且几个月下来,道士感觉到小和尚的天资聪颖,学习之快,都超出了道士所料,其不禁仰望繁星,默念道号慨叹道,“无量天尊,多谢你了,普善大师。”
自若无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