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韧语气一沉道,“杀!”
李存勖脑袋一股凉气袭来,“为何?”
薛韧道,“我想你身上必有晋王亲笔的密函吧?”
李存勖后退一步到,“你是冲着密函来的?”
“是。”
“你想做什么?”看着面色不变的薛韧,李存勖脑筋一转,豁然道,“你想夺取密函,假借信使身份前去刺杀耶律阿保机!?”
“不错,”薛韧点点头道,“你还是那么聪明。”
李存勖的确自认为聪明人,也钟爱掌控大局,对所有事运筹帷幄,可眼下的情形使他十分不悦,自己的行动竟全在他人掌控之中。
李存勖面色一寒道,“倘若如此,那送信人便不可活了
吧?”
薛韧面容阴晴不定,仰视着星空不置可否。
李存勖心头忖道,“果然,父王的计策早就被他看穿了,恐怕猜到我河东与契丹人勾结一事的不止他一人,但…他若出手,我有胜算吗?”
“我无意杀你,把密函留下,你走吧。”
李存勖眉头一皱道,“我若是回了河东,父王便会知晓,我们仍可与契丹军联系,他们仍会进攻雁门的”
薛韧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只要我明日以信使身份入得他的帐营,我便可杀了他,届时契丹军将群龙无首,其余七部也皆是由于耶律阿保机而镇压下来的,内部实则混乱,一旦他死了,势必没人可压得住其余七部,他们也将不会再赞成发兵中原一事,契丹军势必将收兵返回塞北。”
李存勖一窒,驳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辞罢了。”
薛韧微扬嘴角,大手向前一伸道,“那么你敢不敢跟薛某打个赌,将密函交予在下,让我去试试。”
李存勖凝眉道,“若是你赢了,父王的计划便会付诸东流,可若是你输了呢,你似乎没有相等的赌本啊。”
“不,我有,”薛韧食指一伸点指前者,“你的命。”
李存勖牙关一紧,随即从身后抽出一长一短两把利剑道,“薛兄,这些年来,存勖可不只是琴技和身高有长进啊。”
无需多说,权衡过利害关系之后,李存勖是不会交出密函的,一旦薛韧刺杀得手,届时河东失去契丹的帮助,便无法消灭河西的朱温,会误大事。
而且,自尊心不允许李存勖不战而败。
李存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可这时,薛韧的面上反而露出了犹豫之情,仿若心中万般纠结,难以抉择。
“薛家神将,可保唐廷千载无忧,今日…”李存勖说着双剑绕腕一转,三步并一朝薛韧杀了过去,“存勖赐教了!”
薛韧侧目看去,突地瞳中精芒一闪,犹豫不定瞬间烟消云散,“不自量力!”
薛韧手无长物,只得一杆绿箫别在身后,见前者双剑袭来,不退反进,前身下伏二马一错蹬闪过李存勖一远一近两次刺击,届时二人只有半寸之距,薛韧盯着李存勖惊愕的双瞳不屑的一笑,后者眉头大皱,双臂一收欲再下杀手,但薛韧身躯一动,右肩前推便把李存勖迫退数丈之远。
“你的‘处月步’还不到家啊,与令尊相比,实在相去甚远。”
李存勖对前者的从容除了恼怒之外,还有的便是疑惑,想他沙陀族独传‘处月身法’本是中原武学所没有的,可这薛韧竟是简单一个动作便破了,可见他似乎对此步法并不陌生,待薛韧语毕后,李存勖便也豁然了,想必当年其父李克用也与他有过切磋。
“家父自然厉害,”李存勖重新摆好架势,“便是我今日殒命与此,中原日后也必是我父天下。”
薛韧听罢此言浑身一颤,瞳孔中透着苦楚,随后摇头惨笑道,“呵呵,好小子,有志气,既如此…”
薛韧单臂一震,长箫指地,一改不屑之情,正视李存勖道,“三招之内,我薛韧若是败不了你,从此不再保唐,甘作你河东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