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杀了孙途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立刻就返回开封府衙,以了解更多的相关内情。
在进到衙门里后,孙途便听到不少人在谈论着正在二堂被严审的徐铁英一事,不过他并没有向这些人打听相关消息,而是直奔通判官厅,求见薛远朋。这回薛通判倒并没有避见他,很快就让他入内说话。
孙途稍微按压了下心头的烦躁,这才行礼问道:“通判,下官刚得到消息,说是与长兴坊纵火一案大有关联的嫌犯徐铁英突然就被我开封府的人给拿下了,不知此事确实吗?”
“不错,本官也才知道这事,正打算派人去通知你呢,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哪。”薛远朋面带微笑地说道,看他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料定孙途会来找他了。
孙途皱起了眉头来:“可是通判不是一早就把这案子交由下官查处吗?为何才两三日时间就突然变卦了?”
“你这话可就有些冤枉本官了,此事并非本官做下的决定,而是韩府尹的意思。而且,就在昨夜,方博言和彭刚二人突然上报,说他们查到了此案关键线索,认定是那徐铁英在背后策划并导致了这一场大火,所以韩府尹才会派他们带人去把嫌犯徐铁英拿捕归案。”说到这儿,薛通判又有些疑惑地道:“怎么,孙都头你也查到了此人身上吗?”
孙途嘴里发苦,虽然看出对方言不由衷有所隐瞒,但却又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半晌后才道:“下官还听说这次能顺利拿下徐铁英是多亏了有顺水帮主闫淼出面,可有此事?”
“这个本官就没有细问了,你要是感兴趣的,此时可以去府尹那边听审,想必此时还没把案子彻底审结呢。”薛远朋话中已经有了让他退下的意思了。
孙途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才拱手欲告辞退下。不料这时薛通判又突然道:“孙都头看你样子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啊?莫非你是因为觉着被人抢走了功劳所以才会赶来问罪吗?”这话说的可着实有些诛心了。
孙途脸色微变,这才回道:“下官再没出息也不会有这等念头。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我和兄弟们几日辛苦奔波才查到的相关消息,怎么方押司他们就能不动声色地轻易有了答案?而且方押司本人与那场火灾怕也脱不了干系……”
“孙都头慎言,方押司岂会是这样的人?”薛远朋立刻出言打断道:“只要你不是心有不满就好,至于其中原委,我想你很快就能知道。”
孙途心里确实对此充满了疑惑,在出了通判官厅后,就直奔位于府衙中部的府尹官厅二堂。此时在二堂附近正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好奇地听审,沈良几人也早就到位了,一见孙途就将他让到了前头:“都头来得正好,那徐铁英正要招供一切呢。”
孙途略皱着眉头朝里头看去,却见一身朱色官服的府尹韩长洲正襟危坐,满脸严肃地坐在长案之后,口中喝道:“徐铁英,如今证人都已将你所犯罪行交代清楚,你还不如实将自己是如何纵火一事从实招来?就因你一己之私,居然酿成天大祸事,导致数十人命丧火海,一坊百姓无家可归,你但凡还有一点良知未泯,就该认罪伏法!”
随着韩府尹重重地一拍惊堂木,身材精瘦面有凶色的徐铁英便猛打了个寒颤,随后才嗫嚅着道:“我认罪,这一切确实是我让人做的。只因三月前齐轩文不肯以五贯一匹的价格将蜀锦出让于我,而且还不肯将码头上的相关费用如数交上,导致我无法向帮中交代。于是我一直都怀有报复之心。”
“所以你就想到了纵火?可本官就不明白了,既然此事发生在数月之前,你为何直到前两日才施以报复?”
“因为我怕报复得太快会导致官府查到我身上来。而且,这儿毕竟是东京汴梁,纵火可是大罪,必须万无一失才能动手。”顿一下后,他才又交代道:“而就在几日前,我有兄弟在某酒肆里听到了黄琦和尤老八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要出一口恶气,打算放火少了茅家巷章老四的屋子。得知此事后,我便觉着这是个机会,因为那齐家绸缎店就在茅家巷边上,到时只要控制好时间,等他们点火烧了章家,我便可趁机也少了绸缎店,而官府要查的话,也只会怀疑到他们三人身上。”
“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哪。却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既然行此恶事,就总有伏法的一天!”韩长洲恼恨地一拍桌案:“来人,把方琦三人也给我带上堂来。”
伴随着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三个浑身是伤的囚犯就被人半拖着带上了堂来,三人看着是吃足了苦头,身上到处是血痕不说,连站在那儿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跪在地,一副可怜模样。
孙途在外看到这一幕后,眉头是皱得更紧了。只几天工夫就把三人折磨成如此样子,显然是有人在牢里对他们下了狠手,可真有这必要么?
堂上韩府尹已经开口:“黄琦、尤八、严环,本官问你们,数日前深夜在章老四家中纵火伤人的可是你们吗?”
三人先是一阵沉默,但随后便叫了起来:“是我们……是我们因为一时糊涂为了泄愤才会纵火烧了章老四家,我们知罪了,还请府尹饶命哪……”说着几人便用力地磕头求饶,砰砰的动静就连外头众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们的这副可怜模样却没有换来以前同僚的同情,不少人更是不屑地呸出声来:“这几人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