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留在手术室里的,只有余希,一名医生和他带着的两个小护士,肚子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剧痛传来,她尽可能的配合着医生,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传来更大的痛感,她咬着牙,失血的晕眩感直冲大脑,她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
“余希——”
冉逸仙在门外不停的踱步,“怎么办……”
一个人走过来,正是安伦,本来是听说余希生产才来看望。
“安伦!帮我一个忙……”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与其格格不入的女人置身其中。
她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从未发生半点改变的世界。
不知道傻傻的站在那里多久,她忽的想起来,她有名字的,她是余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中,出现了第二个人,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向她走来。
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浅浅的梨涡伴着他甜美的笑容,余希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想要碰碰孩子的脸蛋。
那小身影忽然后退一步,跪在虚无缥缈的白雾上,向着她虚虚一拜。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她颤抖着向前走过去,孩子却离她越来越远。
那是临别前的的辞行。
“孩子……孩子……别走!”
余希在自己的尖叫声中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卧房,偏偏怎么看都觉得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这个卧房,熟悉的是这相似的如出一辙的布局。
这是哪儿?
她猛的坐起来,小腹忽然一阵疼痛,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靠在床边,她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好像有一段记忆即将浮出水面。
是什么呢?
她的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瞬间清醒过来,孩子!她原本有一个孩子!
沉睡的记忆终于被彻骨的痛唤醒,前尘往事一点一点在脑海中回放。
在痛的昏迷的前一刻,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医生的手里没了呼吸,那哭啼声,声声带血。
那个梦,是孩子在和她道别吗?
可她也亲眼看见,那个医生不仅仅是要孩子的命,也要她的命啊!
为什么,为什么孩子死了,她却苟活下来?
一个个疑问如同冰层般冷冷的将她覆盖,她忍不住闭上眼,拼命地赶走这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可惜失败了。
“咯吱——”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汤匙碰撞碗底的声音,男人一边搅拌着药汤,一边走过来。
正准备扶她坐起来喂药,惊讶的发现这人已经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了。
“余希!你醒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余希看着眼前明明应该熟悉的面容,却仿佛一个世纪没有见面那样陌生。
眼泪不争气的滑落,她蜷缩着,哽咽着询问,“冉逸仙,到底发生了什么?”
冉逸仙把手中的药碗放到一边,轻轻的抱住她。
余希没反抗,无力的靠着他的肩膀。
“有人想让你和孩子死在手术室里,我察觉并冲进手术室的时候,孩子已经……我让人封了医生的口,对外宣称你难产而亡。”
冉逸仙叹了口气,再一次道:“那个人,是薄凌薇。”
“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余希这个人了。”
说着,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若想报仇,等养好了身体我自然会帮你,至于其他的……”
“这里是哪儿?”
余希开口问道。
“是我在j市郊区的一处别墅,公司已经被我挪到j市了,以后……再也不要回s市了。”
最后一句话,她意外的发现冉逸仙的语气有些重,重的甚至不像他。
“距离我生产的时候,过了多久了?”
余希赶忙问道。
“一个月。”冉逸仙回答。
“那……”
“他没醒。”冉逸仙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他没醒……余希的眼泪再一次决堤,有些脆弱的勾勾嘴角,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薄氏,已经被薄凌薇占据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对付薄凌薇,也意味着你要对付薄氏。”
薄浅川的薄氏。
最后这句,冉逸仙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冉逸仙,谢谢你。”
她忽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谢谢你总在我最危急的时候帮助我。”
冉逸仙莞尔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却听见她补充道:“但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
冉逸仙点点头,督促她记得喝药,又端来了一碗小米粥,这才离开。
余希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在微颤着,为什么再睁开眼睛,这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浅川,我好怕……”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一个死人了。
低低的啜泣声没有逃过门外冉逸仙的耳朵,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助理发来的信息,忍不住思索。
这个消息,他该告诉余希吗?
余希一夜未眠,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却都忍不住落在一个点上——报仇。
这个在无数人的期盼下即将诞生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她难过痛苦的同时,也彻底的恨上了薄凌薇。
的的确确,从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