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说可以进去,但一次最好进去一个,而且说话声音不能大声,也不能逗留太久,病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刚取了子弹,身子却虚弱的很,需要好好地静养。
冷初羡走出来时,两人漠然地各站一边,段绍陵的脸上只有一处淤青,果然没有再挨打。“医生说可以进去一个人,不要太久,不要大声。”
邹宝义的眼神立时投向了段绍陵,他知道此时此刻,邹宝儿最想见的人是他,是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练枪走火受伤的男人。
即使邹宝义什么也不说,段绍陵也非去看她不可,这是他的责任和。走到门口的时候,冷初羡叫住了他,“能不说的尽量不说,善意的违心一次吧。”段绍陵明白,冷初羡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刺激邹宝儿,至少在今天,要顺着她的心思。
段绍陵走进病房,旁边的护士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在病房里的还有上次替陈醉看伤的白护士,邹宝儿是为了某人而从十字会学校转到军校的事情,她也隐约有些耳闻。她大概是看到段绍陵一副自责愧疚的表情,似有异味的看了一眼段绍陵,像是在说他和陈醉真是有本事,可以惹得那么多女生为他们神魂颠倒。
邹宝儿所受的枪声确是没有严重到致命的地步,也没有让她昏迷。段绍陵进来的时候,她是醒着的,不过受伤疼痛,表情虚弱萎靡,与她平日活泼灵动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段绍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还是深怕吵到她,轻轻地坐到她的身旁,“宝儿,你好点了么?”
邹宝儿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虚弱到无力,她只是很木然地看着他,没有半点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或许她想听的不是这句官方式的问候,官方的正如他今天在射击场上对自己的态度一样,不带任何感情,有的只是逼不得已的义务。
“伤口还痛不痛?”段绍陵继续关心道。
邹宝儿的表情这才有了回应,因为她也听到段绍陵的这句话是带着怜惜和关怀的,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你还有别的要说么?”她的声音是没有多少力气的,她凝聚了所有的力气来说这句话,就连虚弱的表情上都强行泛起了一阵期待的红晕。
“你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我们都很担心你。”
段绍陵说的很真切,却似乎不是邹宝儿想听到的。脸上的红晕如潮水般褪去,失望地闭了闭眼睛,“我想见我哥哥,我想回家。”最后只化作这么一句无奈地回答。
“好,我去叫宝义进来,他就在外面。”段绍陵起身走了出去,她知道邹宝儿想听的是什么话,只是他说不出口。他可以不去刺激她,也骗不了她。
段绍陵到了门口叫邹宝义进去,邹宝义进去不到十分钟,几个人一起将邹宝儿连着担架抬了出来。担架经过身边的时候,冷初羡看了邹宝儿一眼,看到她的虚弱还带着黯然的伤心,邹宝儿的眼光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很疲惫地转向别处。
冷初羡也一直在担心邹宝儿的情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她说话。就像现在,担架是往外面的方向抬出去,冷初羡顾不上跟她说话,只能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要把邹宝儿抬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