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有辙,人行无声。
这一行人自打出了村落之后,一路向着东南行进,除却偶尔还有车夫赶马的声音之外,竟是所有人全都闭唇不语,甚至于所有人都像是马车上的孔子一样,耸身正容,目不斜视。
这事持身以正的意思?
总之陈北雁是有些不理解的。
跟在最后面的他倒是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豁然发现,路两边的几个村落,几乎都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触目所及,处处都是野草。
空气倒是清新了,但是没有人的村落,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难道这都是柳下跖造成的?
“柳老头啊柳老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陈北雁在心里犯着嘀咕,再抬头,就见这一行人途中经过的区域似乎略有改观。
道路两边,依旧都是庄稼地,但庄稼地明显像是有人精心照料,田间地头还堆放着一些新鲜的杂草。
这倒是和此前见到的那些庄稼地大不相同。
陈北雁四处闲看的眼神快了一些,想要找找,是不是这附近有什么村落,还至少保持着生机勃勃的生活状态。
谁知道,他神识微动之间,村落、农夫什么的倒是没看到,反倒是看到了一点点的寒光嵌在前方数十米外的树林之中。
寒光?
他神识再近一步,赫然发现,那一点点的寒光居然是一支支的箭矢。
就在那片树林之中,杂草掩映之间,至少有二十个人已经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击。
射谁?
陈北雁的目光从前面孔子等人的身上掠过,下意识的就想出声示警。
但他心念微动,在示警的话即将出口之前,及时刹车,什么都没多说。
孔子带着弟子们多年来行走在春秋各国之间,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大场面,像是现在遭遇二十个人弓箭威胁的事情,只不知曾经有过多少,他倒是想看看,这支队伍是不是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更何况,他毕竟不属于孔子一行的原班人马,贸贸然开口,只怕没人相信不说,还可能徒增混乱。
与其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
心念微动之间,陈北雁的身上逸散出一道道无形的天之气,渐渐的向前突进,绕到了孔子他们的身前,就连马车也被他囊括在内,全部用天之气包裹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个后备的防范措施,万一弯弓搭箭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开箭杀人呢?
这番思虑,在陈北雁的心间一个盘旋,快逾闪电,整支队伍却是继续前进,转眼就已经到了离着树林一箭之地的范围之内。
换而言之,孔子一行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走进了死亡范围,只要对方松开手指,弓弦一颤,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此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但当先一马的马车之上,孔子依旧屹然不动,就连站立的姿态,也不曾有半点变动。
“该死!就算是看不到那些弯弓搭箭的人,这里杀气这么浓郁,难道你们都感觉不到?”
陈北雁都感觉替孔子他们着急。
然则孔子一行人居然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前行。
眼看着队伍就要走到树林之中,在这个时候,不要说一些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就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可能张弓杀人;陈北雁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天之气随之异动,已然准备主动出击,先把那些弓箭手拿下再说。
“站住!”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方有人怒喝一声,就有一个人从一棵大树之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