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的小办公室落座的袁悦心,就像是对面的孟鹤丹一样叹了一口气。
华灯初上的时候,他其实真心不习惯被带到派出所来。
“孟所,这事我真心不想再重复了……”
袁悦心想想今天的事情,就感觉到有些无奈。
自从他道心破碎之后,被范雪润的爷爷救了,他一直都滞留在蓝岛县,跟随范爷爷学习中医。
去年他去省城那会儿,遇上陈北雁,道心重燃那会儿,他刚刚拿到了行医资格证,干脆就拖着范爷爷一起,在县城开了一个诊所。
修行这种事,本就千难万险,更何况袁悦心这是重新开始。
所以袁悦心一直对修行这件事并不怎么着急,真正让他感觉到着急的是诊所的经营情况。
不管怎么说,诊所开起来了,总是要赚钱,不然房租、水电等等一应费用怎么出?可是范爷爷倒好,给人看病,基本上都是走药美价廉的路线,这也就无形中让诊所的生存始终都是个问题。
好在,这个问题不严重,总还能维持,袁悦心也就不再那么太着急。
本以为,不管如何,只要这个诊所能够维持下去,大家都有个事做,尤其是范爷爷,也算是老有所乐,诊所的状态就这样也挺好。
谁知道今天诊所出事了。
导致诊所出事的,就是那个和袁悦心一起被带到派出所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家有个病号,病情不算严重,但挺缠人,省内各大医院几乎都转遍了,吃药打针少说也花了小十万,就是没见好。也不知道他从那里打听到了范爷爷这里,就带着病号直奔袁悦心他们诊所。
对于这种慕名而来的病号,范爷爷当然是尽心救治,号脉之后,询问了一些情况,就给开了药方,说是先吃三副药看看,三天后再来号脉,决定药方是否需要更改。
这事到这一步都没事,到了交钱的问题上,就出事了。
原因很简单,袁悦心那里一划价,三副药总共107块钱。
中年人就犯开了嘀咕,那意思我家这病号这么纠结得个病,到哪儿哪儿拿药不都是几百几千的拿,也没见好转,你这小诊所倒厚道,才107块钱!
这107块钱的药,能治好大医院都看不出所以然的病?
袁悦心就随便解释了两句,大意说只要瞅准了病症,未必需要花多少钱,或许就能见效。
中年人不干了,总怀疑范爷爷和袁悦心这是忽悠。
反正百儿八十的药,吃也吃不死人,万一吃不好,到时候他和病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啥话也没有。
这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袁悦心就恼了,药也不抓了,直接让中年人带着病人走。
既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还看什么看,吃什么吃?
闲扯淡的小事,到了袁悦心赶人,就有点激化了,中年人大声指责,顺带骂娘,袁悦心一个没忍住,就小小的给了中年人一拳。
他可是修行者,这一拳出去,不自觉的就带着天之气的力量。
所以,几乎就是想当然的,这事闹到了派出所……
“再不想重复,也得重复一下啊,这可是程序问题。”
孟鹤丹开了笔记本,打开口供文档,朝着袁悦心眨眨眼睛,说:“隔壁屋那个大叔也录口供呢,到时候可别让人在这事上挑眼。你说呢?”
袁悦心就笑了:“成,孟所,我积极配合。”
………………
………………
口供好录,事情也简单,两边的说辞尽管因为角度的不同理解不同,出现的说法略有不同,但是事件本身并没有太大差异。
把两边叫到一起,孟鹤丹负责调解的时候,就开始动了心眼。
基本原则当然是各打五十大板,不过袁悦心这边,孟鹤丹不用太纠结,主要是针对那个中年人。
“罗先生是吧?”
孟鹤丹说:“你和袁悦心的这个事,事实很清楚,就是你和他在诊所先除了口头矛盾,然后升级到了他动手打你,对不对?”
中年人到现在还有点不忿,气呼呼的说道:“没错,警察同志,她还是个医生呢,有这样的医生吗?不治病救人,还动手打人。我要求严惩!先拘他几天再说。”
“拘不拘,那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需要上报县局治安科,等治安科回复了才能决定。这是流程,想来罗先生是不知道的。”
孟鹤丹玩味的看着打印出来的两份口供,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罗先生的诉求就是要求拘留袁悦心?”
中年人梗着脖子,说:“没错!”
孟鹤丹点点头,又说:“还有一个事,袁悦心呢,说你在诊所大吵大闹,严重扰乱了诊所的正常秩序,给诊所带来了很大麻烦。这个事情我想罗先生是需要负责的。”
“什么?他说的?”
中年人顿时火起:“他没吵么?他不吵,我能跟他吵?这人什么人啊,还倒打一耙?!”
“罗先生,注意你的情绪。”
孟鹤丹轻咳一声,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吵了架是有的,扰乱了秩序肯定也是有的。如果袁悦心追究你这个扰乱秩序的事,我们也只能当个事办。”
中年人有点懵:“警察同志,你这……啥意思?”
“袁悦心的诊所,是有正规手续的,而且坐诊的范老先生,在本地也很有名气,卫生局那边是挂了号的。所以,从严格的角度上来说,诊所属于公共场所,而且范老先生也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