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看到陈伯维、靳娜被两个熟悉的人影送出门来,田富源才终于确定被大家讨论半天的1号贵宾间其实就是陈北雁和谢文爽占据的。
他对演唱会本就不感冒,今天花大价钱买了一张贵宾票到来所为的不过是推销自己的产品,而今大事已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没能去给陈北雁亲自道谢。
人与人的关系往往会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后,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站在1号贵宾间的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田富源想当然的认为,这是陈北雁故意不开门,不想被他千恩万谢。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伸伸手帮了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会愿意被我纠缠?”
有点失落,带着自己剩下的样品走下二楼,走出有保安看守的大门之后,田富源的心里还有一点不甘。
“咱没有想着纠缠人家呀,只是想着谢谢他。”
田富源站在广场灯并不明亮的照耀里,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头看了看刚刚走出来的西门,心里想:“不当面谢谢他,心里总是不安呢。”
没有走,他和广场上很多买不到票只能在外面静听的人一起站在那里,等着。
他相信,演唱会结束的时候,陈北雁和谢文爽总是要出来的。
他可以等。
田富源的等待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演唱会第十三个节目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忽然就看到通往二楼贵宾间的电梯通道口转出两道人影。
一个年轻的女子,秀发挽起,身穿一件黑色的性。感单肩镂空坠地晚礼服,闪动的亮粉感内衬在薄薄的同色面纱下,显出无尽迷人风韵,精致的花型,萦绕上身,更显魅惑力,超有气场。
另外一个少年,穿了一身白,白色的长袖t恤、白色的长裤,外套则是一件白色的五粒单排扣时尚版立领小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挺拔俊朗,而稍显紊乱的发丝,又给他平添了些许忧郁气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不知道能够迷死多少人。
田富源清晰的听到,旁边一个女孩子惊讶的捂住嘴巴的同时,跟同伴问询道:“那个帅哥是谁?韩国来的?还是香港的?叫什么名字呀?唱过什么作品?”
她的同伴哪有心情搭理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嘴巴中轻轻嘀咕着:“凭什么人家的女朋友是这样,而我的……是那样……”
田富源心中一阵好笑,快步走到入口处,就想进去。
保安立刻拦住,说:“先生,请凭票进入。”
田富源一瞪眼:“我有票啊!当初不是你给我检的票?刚才你不是你看着我出来的?”
保安也跟着瞪眼:“一人一票,一张票只能用一次。你都出来了,哪里还能再进去?”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田富源只能干瞪眼。
他放低身段,说:“小兄弟,我就进去跟人说句话,接着就出来。”
保安却说:“省省吧,这都别人玩剩下的,换个词。”
得!这是把田富源当成想要混进去看演唱会的了。
临近听到这番对话的人无不窃笑,田富源就有点恼羞成怒了,刚想发作,忽然就看到在西门内朝着电梯间对面的通道走出的陈北雁忽然驻足,朝着他招手。
田富源喜上眉梢,也高举着自己的手。
从保安把守的关卡,到陈北雁那边少说还有几十米,加上有体育馆中的歌声影响,其实西门外究竟有谁说了什么话,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想来是陈北雁听到了他和保安的吵吵,这才发现了他。
原来陈少爷记住了我的声音!
田富源心头一热,然后就看见陈北雁在那边比划了一个动作,左手擎着,像是抓了什么东西,右手伸过来,在左手上撕了一把,然后凑到嘴边一阵大嚼。
这是啃烧鸡的动作吧?
田富源忍不住一乐。
眼看着陈北雁和谢文爽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入口处,他身边的那个女生忍不住问:“大叔,里面那个帅哥……你认识啊?”
“我认识……不,我不认识。”
田富源呵呵笑了:“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好人,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
………………
柔和的音乐在茶餐厅之中回响。
鸡尾酒会一角,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微笑着对身边那位说道:“这一次演唱会真说起来,也就第三个特别节目还有些看头,那些年轻人喜欢的摇滚啊之类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吵了。”
他身边的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看着至少也有七八十岁;老人轻轻点头说:“这个神秘女孩的清唱,的确深入人心。‘风起了,你走了,五百年沉浮路隔断了,雨落了,我来了,三万里雪与霜不见了。’就这一句,道尽世间沧桑。”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稍显年轻的西装男,附和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不经历风雨,很难唱出这种品质的词曲。这个神秘女孩的背后,肯定是有一番不为人知的故事。”
老人淡淡的瞥他一眼,说道:“有时候的不为人知,往往也可能是不能为人所知。这世间的事情,神奇着呢。”
中年人微笑点头:“张老此言大善。实不相瞒,两周前,我曾经去了一趟华盛顿,您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就喜欢欧美那些靡靡之音,硬要拉我去华盛顿的歌剧院听歌。我是耐着性子去的,没想到在那里听到这个神秘女孩的歌声,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