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长途大巴从蓝岛县而来,在长途汽车总站就锁定了陈北雁的所在,飞驰而来的袁欣悦飘飘然从天而降,背后一柄深具灵性的飞剑就像是她的另外一个分身,在听到了陈北雁下意识的呼唤之后,跟着袁欣悦的身体微微一抖。
下一刻,袁欣悦缓缓回身,看着眼前重伤的陈北雁,眼神里的色彩有点复杂。
原来世界里填满瞳孔的那种单纯隐藏在一抹深深的疑惑背后,袁欣悦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北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和尚跟道士却在她现身的刹那,已然断定了她的身份。
那一柄灵性飞剑就是袁欣悦最清晰的名片。
“南山道门圣女!”
道士恨声说道:“你居然阻止我们杀那人,你们南山道门的掌教大人知道吗?”
由不得他不恨,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袖之下,他的双臂之上满是剑痕,不是他的念力在瞬间封堵住了伤口,只怕他的双臂之上现在已然满是血迹。
饶是如此,他紧握双拳,也不敢轻易泄劲。
“掌教大人正在闭关,自然不会知道什么事。”
袁欣悦冷冰冰的说道:“当然,你们杀人也好,救人也好,在掌教大人眼里,终究都是小事。”
和尚合十的双手有些颤抖,七窍流出的血迹尚未干涸:“圣女,你应该知道,我们要杀的是什么人。想当初,掌教大人和我们有协议在先,我们杀人的事一概优先!”
“千百年来,卫道者想要杀的人是谁,人所共知。既然三位卫道者齐聚,今日将死之人的身份,自然昭然若揭。只是——”
袁欣悦身形微震,身后飞剑跟着发出一声锐鸣。
剑身颤抖,嗡嗡之响不绝,像是期待战斗的不安分的小孩子。
袁欣悦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允许你们杀掉这人!”
和尚、道士,乃至盘膝疗伤的白色女子都是脸色骤变,道士阴沉沉的问道:“圣女不怕日后掌教大人知道了,怪罪下来?”
“南山道门一统,掌教大人拥有无上权威。圣女一职,固然是荣誉称呼,但是却是南山道门的精神领袖。”
沈先生捂着胸口站起身来,轻哼一声,说道:“就算是掌教大人,也不会随便对圣女的言行随便指摘。更何况,袁小姐乃是南山道门未来百年的圣女,掌教大人就算为身后计,也不会在这等小事上,和袁小姐为难。”
宋叔也说:“这本是人家南山道门的内部事务,只怕外人还没资格随便指手画脚!”
他两人同样认得出袁欣悦的真实身份,眼见她乍一出现,就将陈北雁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欣喜之余,有些疑惑,搞不清楚袁欣悦意欲何为。
而今,亲耳听袁欣悦说道,不允许卫道者杀掉陈北雁,自然欢欣无限。
他们两人的修为有限,绝非三名卫道者的对手,但袁欣悦能够成为南山道门的圣女,一身修为现在或许还不算太高,但是对付三个卫道者已经绰绰有余。
更何况,南山道门圣女,堪称最接近道法真谛的存在,南山道门现任圣女二十年不出手,江湖上依旧还有她的传说,至于眼前的袁欣悦,作为南山道门圣女的继任者,前途无量,不管是谁,都要忌惮三分。
别说三个卫道者不可能有实力伤到袁欣悦,就算真的有这份实力,除非能够摧枯拉朽一般将袁欣悦彻底抹杀,否则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能否承受住传承千年的南山道门的怒火。
在他俩看来,袁欣悦现在无疑就是陈北雁的保命符,自然而然的站在了袁欣悦的身边。
尤其宋叔的指责,更是将道士置于不得不退的境地。
一门一派的内部事务,外人随便指手画脚,跟正式宣战区别不大。
道士脸色惨变,向着袁欣悦的方向,微微躬身,表示为失言赔罪,随后却又问道:“圣女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有些事情,就算南山道门有自己的理由,也挡不住修行界无数人的指摘。”
“你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嗯?”
袁欣悦定定的看着他们三个,嘴角翘起一丝轻蔑的冷笑:“需要吗?”
“杀掉那人,是整个修行界的决议,至少三大派七大宗的掌门、掌教大人数百年前就已经敲定了这项决议。”
道士沉声道:“圣女你或许能够代表南山道门阻止这件事,但是圣女可知道,你这一阻止,意味着你们南山道门和两大派七大宗的对立!”
“荒谬!你以为袁小姐是戴高乐吗?这样的大帽子扣下去,吓唬谁?”
沈先生厉声喝道:“就算是袁小姐真的站在了两大派七大宗的对立面,至少还有我们这批盟友!龙头一定对袁小姐今日所为负责!”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负责。”
袁欣悦瞟了沈先生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这一眼看过去,沈先生只觉双目如遭电击,心跳在瞬间飙升数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迟滞。
胸口的憋闷和眼睛的刺痛,让他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宋叔抢前一步,搀扶住他,再看袁欣悦的背影,却是有种深深的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会站在两大派七大宗的对立面。”
袁欣悦这话是对三个卫道者所言:“因为我说的,只是不允许你们杀掉他。”
她轻轻垂目,一张樱桃小口之中语出惊人:“因为,我需要亲自杀掉他。”
………………
………………
云层手掌早已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