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楼梯,从一楼延伸上来,直接伸向夹在陈北雁和阮志强等人之间的空隙更远处,直抵窗边的一个桌位。
从白色女人的角度看过去,恰恰看到二楼地板和楼梯之间的错缝。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顺着楼梯走上来,慢吞吞的走到了那个桌位边上坐下。
不知道从哪里倒弄出大酒葫芦,老人拆开桌上的一次性餐具,倒了一杯酒出来,又慢吞吞的喝掉。
阮志强等人看着这老人的背影茫然无语。
白色女人看着这老人的背影沉默不语。
陈北雁看着这老人的背影却是一声苦笑:“还装?”
老人再次倒了一杯酒,缓缓喝掉,这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几个快走。”
陈北雁玩味的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好久不见,你就给我说这个?”
老人微微侧首,却还是不看他:“你先走了再说好不好?”
陈北雁乐了:“我若走了,怎么和你说?”
“你若不走,难不成在这里等死?”
老人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小兔崽子,难不成你还等我求你走?”
“啊哈,这个可以有。”
陈北雁听他骂人,反倒很高兴,招呼简宁、楠迪和唐维以及阮兴强等人说道:“咱们走吧。”
简宁、楠迪和唐维自然唯他马首是瞻,阮兴强等人却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走了。他们混的这个圈子,混的就是一个脸面,今天和白色女子遇上,连个面都没照,就吃了大亏,着实丢脸;只是陈北雁带头说走,他这个做徒孙的似乎也只能乖乖跟着。
一行十几个人转眼下楼去了,酒店的二楼变得无比宁静起来。
白色女人看着老人的背影,脸色凝重:“当年,你们七尊者说过,不问这事,你现在什么意思?”
“孩子大了,路终究需要自己走,你以为我想来?”
老人喝了一杯酒,又说:“但是有些事情终究身不由己,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抗拒。”
白色女人的脸色微变,问道:“是那人的命令?”
老人轻哼一声:“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白色女人沉吟片刻,却是再次发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投影?一个来自第一世界的投影?”
她话音未落,老人的方向忽然响起一声十分微弱的铮鸣,一道利器破空之声划破安宁的空间。
但听叮的一声,老人和白色女人之间的木地板上,赫然钉上一柄杀猪刀。
刀身锈迹斑斑,但锈色嫣红,更像是沾染在上面的血迹凝结而成。
“我就算只是一个投影,也是一个能够杀你的投影。”
老人再次朝着杯子里倒酒,冷笑道:“李夫人,白某不是刘彻,杀你绝不会手软!”
白色女人默然无语。
一双拳头却是下意识的握紧。
李夫人?这个尘封近两千年的名字从老人口中说出,忽然就唤醒了白色女人的记忆。
是的,她是李夫人,她是汉武帝刘彻的嫔妃,那首著名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唱的就是她。
她的一个哥哥李广利,官至贰师将军,封海西侯。她的另一个哥哥李延年,是西汉著名音乐家,官至协律都尉。
她的儿子刘髆是昌邑哀王,孙子昌邑王刘贺还曾经在汉昭帝死后做了27天的皇帝。
生前身后,她的故事令人动心,惹人伤心。
但她的故事,在自称“白某”的老人面前,没有丝毫杀伤力和影响力。
这位白某,根本就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从来不看人命只数人头数字的杀人狂魔。
至今,在华夏腹地,还有一个地方的人吃豆腐蘸红油,是以红油比作鲜血,以豆腐比作他的脑浆。
他在两千年前杀人,杀出的仇恨到现在依旧不能湮灭……
………………
………………
风声在洞里萨河的河面上来回穿梭,静静对立着的那位跟和尚,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只是流淌了不知多少年的河水依旧保持着静默,似乎还是没有恢复自由的流淌。
风声里,隐约可以听到一声非常轻微的咔嚓之声传来,却是和尚脚下的木盆再一次出现了些微断裂的痕迹。
与此同时,那位的脚掌外边缘上,沾染了一滴河水。
两个人的交锋于无声处展开,比拼的似乎还是最为根本的实力,其中奥义,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沙丘上,慧隆大师坐化之后的尸骸静静的矗立在风中,纹丝不动。
颂恩紧张兮兮的靠着黎雪菲,看着那位跟和尚,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而黎雪菲却是有些疲惫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一阵轰鸣声从天空之中传来,沙丘上的人下意识的抬头观看,就见一架直升飞机从金边的方向飞来。
旋翼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带起的风动撩动了整个场间的空气流动,平静似乎有那么一点被打破的迹象。
只是,这终究是来自于外力的操控,不能影响天地气息之根本,在那位跟和尚的四周,空气依旧胶着着,唯一受到一点影响的或许只有黎雪菲和颂恩他们这边。
黎雪菲和颂恩好奇的抬头观望着这架直升飞机,尤其是当这架直升飞机最后悬停在他们上空的时候。
凭着直觉,他们隐约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