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抽水机的声音徘徊在空气中，而这声音保持着如一的声调和频率，即便是再精准的机器，也判断不出其中有任何差别。
这一刻，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是凝固的。
………………
………………
“如你所说，没有人是真正的无欲无求，所以我想我也做不到这一点。尤其是面对一件充满各种未知的事情的时候。”
陈北雁结束沉默，依旧没有真正给出答案：“我相信，如果我真的接受你的传承，或许会有一些好处，比如实力提升之类的。这个不需要任何人讲，我自己也能想到。但我更关心坏处。”
“剑有双锋，一件事情总会有正反两面。”
叶公并没有因为陈北雁的踯躅而有半点不悦，反倒对于陈北雁在可以想见的巨大诱。惑面前持有的冷静表示微微赞赏：“按照正常的理解，接受我的传承，可能出现的不好的地方在于，你的经脉是不是能够容纳我的力量。”
“我说的是全部，因为，我也不确定中途我是否能够人为控制着停住。这一点我需要你原谅，因为我不曾接受过别人的传承，更加不曾有过给与别人传承的经历，我没有经验。”
叶公实话实说：“所以，如果不能人为终止，你的经脉将会承受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可能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不可否认，这个过程不会很愉快，可能还会有痛苦，并且，极有可能是非常痛苦。”
“如果，你的经脉经受不住这个考验，我想唯一的结果就是你的经脉彻底爆裂，你成为一个修行废人，终生再无可能踏足修行是最理想的一种可能，而最坏的可能却是当场死亡。”
叶公最后说：“但如果，你经受住了考验，我不保证你最后一定能够得到什么。换句话说，你可能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之后，一无所得。”
陈北雁点点头，问：“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叶公反倒有些意外：“我把这些坏处告诉了你，为什么你反倒不再犹豫。”
“因为你所说的这些坏处，我隐约都想到了，当然最后一条我没想到，也就是说，我一直认为付出之后一定会有回报。”
陈北雁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是你在最好的可能之中找到了最悲剧的结局，并且未加掩饰的告诉我，反倒是让我相信，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值得去冒险。”
叶公笑了。
“我喜欢聪明人。”
………………
………………
聪明人永远不会把所有的话全都摆在桌面上，所以陈北雁并没有告诉叶公，其实他也想到了，忙活到最后，或许他什么也得不到。
这种得不到，当然是来自于力量上权衡，事实上，对于现在的陈北雁而言，力量的增强才是最关键的。
早在发现一些谜一样的事情缠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陈北雁就已经意识到，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够解开所有的谜团，或者逼他人帮他解开。
但是，在确认接受叶公传承，也可能不会提升力量后，他一样选择接受。
因为，力量得不到提升，终究只是一种可能。
换而言之，这是一次冒险，既然是冒险，总会有不理想的成分。
然而，如果不去冒险，再美好的理想希翼，也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有些事情，只有去做，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走到最后的终点。
至于在终点看到的是春暖花开，还是残垣断壁，却已经不再是他能操控的了。
眼看着叶公抬起一只手，遥遥的指向自己的眉心，陈北雁缓缓闭上眼睛。
传承，就在此刻。